烟火巷的灯笼还没全点亮，文化局搭的擂台己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赵磊举着喇叭喊规则时，林川正蹲在后台揉面团，苏晚揪着他围裙带子："八卦步绕三圈，刀速得提到每秒七转，记准了？"
"记准了。"林川捏了块面在指尖转，"再揪我带子，面该揉酸了。"
"首届夜市武林争霸赛——开始！"
李铁柱第一个窜上擂台。
这烤串老板脱了花围裙，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胳膊，抄起铁锅就吼了句秦腔："两狼山——"锅铲"当"地敲在锅沿，油星子"刺啦"溅起半尺高。
他形意拳打的"崩、钻、炮"三劲全往锅里使，牛肉片在勺头翻得比流星还快，眨眼间撒上孜然，香气裹着热气"轰"地扑向观众席。
"好！"王胖子举着啤酒瓶喊得脖子通红，"铁柱哥这哪是炒菜，分明是打拳！"
评委席的老陈头捻着胡子笑："形意拳讲究'起如举鼎，落如分砖'，这火候——"他吸了吸鼻子，"正好。"
轮到林川时，苏晚往他手里塞了把薄如蝉翼的片刀。
他系紧围裙跳上擂台，脚底下突然转出八卦掌的"走圈步"，左掌托着面团，右手刀光闪得人睁不开眼。
观众席有人数："一圈！
两圈！
三圈——"
"看招！"林川突然腾空跃起，右脚尖"咔"地踢断头顶悬着的绳索。
下坠的瞬间，他手腕一抖，面团被切得细如发丝，"唰"地落进沸腾的大锅里。
"我去！"孙倩举着相机冲上台，镜头首怼面汤，"这面丝比头发还细！"
赵磊推了推眼镜："八卦掌的步法控场，刀工借了旋转的巧劲，既保留传统武术的观赏性，又让顾客看得明白——"他敲了敲评分牌，"冠军，林川！"
铜牌挂在店门口那天，烟火巷的人挤得能把石板路踩碎。
沈浩站在人堆外等了半小时，等林川送走最后一桌客人，才挠了挠头："上次比试我输得心服。"他从兜里摸出个笔记本，"想请教怎么把武术融进日常训练，我想开'街头防身术'课。"
林川擦着桌子笑："教可以，学费得拿夜市小吃抵——十顿，少一顿都不行。"
"成。"沈浩憋了半天，突然咧嘴，"就当我请师父。"
话音刚落，周小宇从墙角钻出来，手里攥着把菜刀："林大哥，我也想学真本事！"
林川指了指后厨："先把那堆葱切了——切不碎不许吃饭。"
半夜收摊，王胖子拎着两罐啤酒砸开后门："川哥，现在全夜市都喊你'面神'！"
"面神算啥。"林川仰头灌了口啤酒，看苏晚蹲在灶台边偷吃他煮的宵夜，"能让我家小吃货吃得香，能让街坊吃得乐，才是真本事。"
手机在这时"叮"地响了。
林川划开屏幕，外卖订单上的地址让他挑眉——宁州老城区最北边的废弃仓库，备注只有一行字："要一碗八卦飞刀切丝面，汤要滚，面要细。"
苏晚凑过来看，捏了捏他胳膊："去不去？"
"去。"林川把铜牌往兜里一塞，"说不定又是个爱吃面的。"
夜风掀起门帘，吹得铜牌"当啷"响。
远处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混着锅里未凉的面香，往更暗的夜色里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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