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鞋跟碾过仓库外的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响。
他抬手压了压耳麦，里面传来秦小曼的呼吸声：“东侧三个摄像头，两秒转一次。”
苏晚拽了拽他衣角，指了指左侧墙面——暗红色的激光网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像织了张血网。
“死局。”秦小曼的声音突然紧绷，“红外线连着装药的毒针，出口被焊死，这布局……”
林川摸出护腕上的铜扣，指节敲了敲墙面。
水泥灰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的钢筋结构。
他突然笑了：“死局？”
他反手扯下苏晚的发绳，绕着最近的立柱缠了三圈。
苏晚瞪他，他压低声音：“记标记。”
毒针机关的嗡鸣声从头顶传来。
林川踮脚够到横梁，八卦掌的巧劲顺着掌根泄出，“咔”一声把横梁往左侧推了半寸。
激光网突然闪烁，毒针“唰”地射进墙里，离苏晚后颈只差两寸。
“三分钟。”他拽着苏晚往主厅跑，“唐姐，剪西墙的蓝线！”
唐雨桐的匕首闪了道寒光。
电线崩断的瞬间，右侧的红外线“滋啦”熄灭。
李铁柱抄起铁签子挑开脚边的绊线，沈琳的警枪己经上膛。
主厅的铁门“吱呀”开了。
周雨桐站在正中央，黑风衣沾着机油。
她身后的男人戴着银色面具，手里攥着把改装过的手枪。
“以为我在局子里？”周雨桐歪头，泪痣晃了晃，“你们查保释记录时，我早买通了看押的。”
“毒蝎子。”林川咬着牙。
三个月前在地下拳场，就是这号人物捅了他一刀。
面具男笑了，指腹蹭过枪管：“死？多没创意。”他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老陈记豆腐脑的陈叔，总爱往他碗里多舀半勺卤的老头。
苏晚倒抽冷气：“你……”
“鸿远的暗桩，二十年了。”陈叔拍了拍墙上的保险柜，“你们找的文件？早烧成灰了。但数据——”他指了指身后的电脑，“够你们查十年。”
林川的护腕硌得手腕生疼。
他错步上前，八卦掌的缠丝劲裹着风，首取陈叔手腕。
陈叔后退半步，枪托砸向他肋下。
“太极推门！”林川低喝。
他借陈叔的力道旋身，手掌按在对方手肘，顺着劲道一推——陈叔撞在保险柜上，枪“当啷”掉地。
苏晚捡起枪，顶住周雨桐太阳穴：“动一下试试。”
唐雨桐己经坐在电脑前，手指翻飞。
“数据拷贝了。”她扯下U盘，“沈队，叫人。”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叔瘫在地上，盯着林川：“鸿远？只是开始。”
林川的后颈又麻了。
他凑到电脑前，屏幕最下方一行小字在闪烁：鸿远，只是开始。
苏晚攥住他的手，掌心全是汗。
他反扣住她手指，看向窗外——警灯红得刺眼，像团烧不尽的火。
后半夜的风卷着潮气灌进仓库。
林川摸出兜里的纸条，是之前从老陈记垃圾桶里捡的，“联系人：陈叔”的字迹被雨水泡得模糊。
他突然想起陈叔递豆腐脑时的笑，想起周雨桐在奶茶店掉的眼泪。
原来最毒的，从来不是明处的刀。
次日清晨，苏晚的手机在床头震动。
她迷迷糊糊划开新闻推送，标题刺得人睁不开眼：“老陈记豆腐脑老板竟是鸿远幕后黑手？”
林川翻了个身，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窗外的阳光爬上他护腕的铜扣，反着光，像颗没燃尽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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