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用拇指在手机屏幕上，“第一关”这三个字都快被磨得发烫了。
夜风穿过烟火巷狭窄的街口，卷起几片枯叶，在脚边打着旋儿。
他盯着那条匿名消息，眉头紧锁，仿佛能从屏幕上看出点什么端倪来。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眼底泛着一丝血丝。
苏晚举着糖画的手停在半空中，糖丝在夜风中凝结成了琥珀色。
她察觉到林川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林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手机转过去给她看。
苏晚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一滞，手一松，糖画“啪”的一声掉在了油纸上。
她惊道：“漏网之鱼？这……不是己经解决了吗？”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和不解。
手机在林川的掌心震动起来——是唐雨桐打来的视频通话。
画面一闪，秦小曼的脸也挤进了屏幕，背景是一排快速滚动的数据流，像极了一条信息的瀑布。
秦小曼语气急促地说：“IP绕过了七道防火墙，服务器定位在东欧，注册信息全是假的。”她敲了敲键盘，又补充了一句，眼神冷峻，“这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能干出来的事，背后有人，而且是境外势力。”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不断跳出新的代码窗口，电脑风扇发出轻微的嗡鸣。
唐雨桐的声音从背景音里传来：“查阿文的资金链。”话还没说完，赵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文化局的这个小伙子平时总是板着脸，此刻却呼吸急促地说：“我查到一笔汇款，来自‘东方秩序联盟’——他们官网写着，要‘重塑城市底层生态’。”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也被自己查到的东西吓到了。
背景中还传来翻找文件的窸窣声。
林川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咬牙说道：“生态？他们是想拆了烟火巷，把这里当成试验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压着一团火。
说话间，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连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夜市入口的路灯忽明忽暗，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闪烁不定。
李铁柱的烤架还残留着余温，炭火未熄，空气中飘着一丝焦香。
林川把大家召集到王婶的章鱼烧摊前，众人围坐在塑料凳上，气氛压抑。
摊位上方挂着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胖子咬着烤肠的嘴一下子僵住了，他皱眉说：“就为了这个破夜市？不至于吧？”
“不是破夜市。”林晓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姑娘的眼睛亮得吓人，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我前天去拍新摊位的时候，看到两个老外坐在角落里，一个低声说‘第二阶段’，另一个冷笑一声，说什么‘当地抵抗力量’。”
“第二阶段？”林川顿时脊背发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可能性。
他立刻对秦小曼说：“定位那家店。”又向唐雨桐使了个眼色，“你去盯梢。”
苏晚扯了扯林川的衣角，语气坚定：“我跟你一起查可疑的人。”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倔强，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糖画，糖浆己经完全冷却，表面泛着一层细密的裂纹。
散会时，人群渐渐散去。
林晓假装系鞋带，塞给林川一张纸条。
墨迹未干，歪歪扭扭地写着：“穿灰夹克的高个子，在阿文被抓那晚，蹲在巷口抽烟。”林川把纸条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某种真相的一角。
指尖感受到纸张粗糙的触感，还有几点墨水晕开的痕迹。
他和苏晚刚走到炸串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设置的冷笑话铃声，专门用来提醒重要事情的。
屏幕亮起的一刻，苏晚凑过来看。
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
【你们准备好了吗？第二关，正式开启。】
林川望着夜市里晃动的人群，李铁柱烤串的香味混合着王婶章鱼烧的味道飘了过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铁环，那是父亲留给他的一枚旧钥匙，也是八卦掌传人的信物。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年他爹教他八卦掌的时候说过，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
他低头给唐雨桐发消息：“盯着灰夹克。”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输入框旁还显示着电量仅剩17%的红色警告。
夜风吹起了他运动衫的下摆，远处传来苏晚喊他的声音：“林川！王婶说新做的章鱼烧要试吃！”
手机在掌心再次震动起来，他没有看，大步朝着人群走去。
霓虹灯牌在身后闪烁，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该来的，迟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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