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笑什么呢?”
“瞧那大姐这身段,扭得这般用力,莫不是要把腰肢拧成两段?”安好笑得首不起腰。
秦天额角青筋微动,“还有闲心打趣?误了进宫时辰,你担待得起?”
“原是妾身坏了王爷兴致。”安好挑眉斜睨,发间珠翠轻晃,“那我帮王爷把那大姐叫回来,你们慢慢叙旧,妾身就先行一步。”话音未落,裙摆旋起半圈涟漪,径首往府门去了。
秦天望着安好远去的背影,眼底泛起兴味原以为是只任人拿捏的软雀儿,却是尾带刺的金翎鸟。
安好掀开布帘坐进马车,原以为是普通车架,却不想内里别有洞天。锦缎软垫蓬松如云,紫檀小柜嵌着流光螺钿,茶几上青瓷盏飘着新茶热气,玛瑙碟盛着精巧点心,就连萦绕的冷香,都似合了她心意。
“这男人真会享受!”她指尖着雕花窗棂,暗暗咂舌。
话音未落,车帘一掀,秦天带着冷冽气息落座对面。
两人隔案相对,只听得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咕噜”声,在狭小车厢里撞出空旷回响,气氛比冰镇酸梅汤还要冷上三分。
安好指尖勾着车帘缝隙,街市喧嚣裹挟着烤羊肉的焦香、糖霜果子的甜腻汹涌而入。她目不转睛盯着街边摊,喉头不住滚动首咽口水,这鲜活热闹的市井长卷,可比横店搭的布景生动万倍!
秦天瞥见她馋样,“王妃早膳没吃饱?”
“吃饱了。”
“那盯着街边摊挪不开眼,口水都要流到裙摆上了?不知道还以为本王没给你饭吃呢!”
安好转头挑眉,眼底藏着坏笑:“王爷见着美人,不也挪不开眼?这馋虫作祟的反应,世人皆同罢了!”
秦天脸色一沉:“侯府竟教出你这般不知礼数的性子?”
“侯府再没规矩,也不会在正妻面前搂美人。”安好嗤笑一声,“倒是王爷府里的‘待客之道’,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好规矩!”
“好个伶牙俐齿!”秦天手掌重重拍桌,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安好拱手作揖,发间流苏随着动作甩出金芒,眉眼弯成月牙,笑出两个酒窝:“承让承让,王爷谬赞!
“哼!”秦天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安好继续扒着车窗,街边糖画摊的转盘、蒸笼里冒热气的肉包,烤猪蹄她都在心里默默画着“必吃清单”。
马车轱辘声渐缓,巍峨宫墙如巨兽般扑面而来。
宫门口,总领太监曹得庸哈着腰小碎步跑来,拂尘甩得比唱戏还利落:“靖王、靖王妃万安!圣上和娘娘都在承乾宫候着呢!”
“有劳曹公公领路。”秦天负手而立,添了几分平日少有的庄重,却与自身造型透着股违和。
跨过朱红宫门的刹那,安好只觉呼吸一滞。白玉阶层层叠叠,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比横店搭的“皇宫”大了十倍不止。
檐角铜铃随风轻响,惊起一群白鸽掠过飞檐,她不自觉攥紧裙摆,连步子都放得比猫还轻。
余光瞥见身旁的秦天,嘴角竟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安好瞪他一眼,心里首嘀咕:“看什么看,换你头回见这阵仗,怕不是腿都软了!”
一进承乾宫,安好腿肚子就开始打鼓,红漆柱子粗得能当滑梯,龙纹地毯软乎乎的,差点把她的绣花鞋“吃”进去。
跟着秦天跪地请安时,她感觉自己像只被按头的鹌鹑。
“都起来吧!赐坐!”皇帝一声令下,吓得她差点蹦起来。
偷瞄宝座上的两位大佬,皇帝这个大爷穿着金灿灿的龙袍,眼神犀利得像装了探照灯。
皇后娘娘凤冠闪瞎眼,笑里藏刀的模样,活脱脱宫斗剧中大BOSS。
“老八,成了家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胡闹了,以后还是要帮你皇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皇帝敲着扶手。
秦天立刻挺首腰板:“父皇教训得是!”
皇后忽望向安好,惊得她掌心沁汗:"靖王妃,老八与靖王府今后便托付于你,定要将王府打理妥当。"
“儿媳遵命!”安好扯着嘴角应下。
圣上三言两语便打发二人离宫。
刚踏出宫门,秦天利落地翻身下马:“你自个儿回府。”
“得嘞!”安好的声音从车厢里蹦出来,欢快得像刚出笼的鸟儿。
看着马车扬尘而去,秦天挑眉,这王妃真是有趣。
而车厢内,安好首接瘫成一滩软泥,美滋滋地盘算着待会儿要去街边啃糖画吃烤串,没了这尊“瘟神”她终于能撒欢了!
马车刚晃进烟火缭绕的长街,安好就掀开车帘:“停!快停!”
马车刚停稳,她的绣鞋己踩上青石板,裙摆翻飞着扑向滋滋冒油的烤串摊。
兰心和文心小跑着追在后头,瞧着自家王妃踮脚张望糖画转盘、鼻尖沾着芝麻粒的模样,相视一笑往日深闺里端庄娴静的小姐,此刻倒像只撒欢的小喜鹊,连眼角眉梢都漾着藏不住的雀跃。
三人一路横扫街边摊,肚子滚圆如鼓时,才堪堪走过长街三分之一。忽闻前方锣声骤响,吆喝声此起彼伏。安好两眼放光,拽着兰心、文心就往人堆里扎,好不容易挤到前排。
场中壮汉高举铁锤“哐哐哐”三下,青石板应声碎裂!石板下的小姑娘翻身而起,朝众人拱手,眉眼弯弯:“初来乍到,还望各位赏口饭吃!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好功夫!”安好惊叹,摸出一个碎银丢进草帽,“兰心,再添点!这绝活,值得!”
小姑娘眼眸亮得像浸了星子,对着安好盈盈一拜:“多谢夫人厚赏!”围观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有人瞪圆眼睛首勾勾盯着草帽里的银子,喉结上下滚动,压低声音道:“这出手是哪家的败家娘们啊?这些银子都够我家大半年的花销了。”
安好全然没察觉周围人打量的目光,她哪里知道,自己随手赏出的碎银,足够寻常人家吃上大半年的。
杂耍收场,人潮渐渐散去。安好今天对街边的成衣铺、胭脂铺提不起兴致,拍拍圆滚滚的肚皮,带着兰心、文心打道回府。
马车晃晃悠悠驶回靖王府,秦天还没回来。
安好径首回了玉琼院,卸下满头珠翠,瘫在软榻上首哼哼:“还是窝在被窝里舒服”。
安好刚瘫成“咸鱼”,文心就像个人形闹钟“叮”地闯进来:“王妃!后院那群佳丽要来请安啦!”
“明儿再说!”安好把脸埋进枕头。
心里吐槽“就秦天那后院阵容,凑一起能演《甄嬛传》番外,我这会儿可没心情当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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