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夕阳都快下班了。文心过来给她洗漱:“王妃!王爷一回府就奔秦娘子那儿去了,就是今儿在前院搂搂抱抱那位!新婚夜那晚也是在她哪里!”
“哟,是她呀!”安好打个哈欠,“长得还是不错的,说起来,你家王妃我现在管着‘二十二名编内侍妾’,还有十来个‘编外人员’,这王府编制比朝廷六部还复杂!不过幸亏还都没孩子。”
文心急得首跺脚:“整个京城都知道靖王府是‘狼窝’,侯爷和夫人咋就把您往坑里推!”
“傻姑娘,”安好戳了戳她脑门,“这王府是火炕还是福窝,还不一定呢?”
文心看着王妃那双清亮的眼睛里,还盛着未被深宅染指的星光,哪里看得见侍妾们眼底藏着的算计。这世道,单纯是最锋利的刃,既能劈开枷锁,也会割伤自己。
她怎知那些侍妾递来的笑脸,藏着多少淬毒的绣花针,请安时的软语,裹着多少见血封喉的暗箭。
她暗下决定王妃这般单纯,自己只能多费心多护着她了,其实她哪里知道安好心里己经有了一套收拾那些人的章程。
辰时梆子刚响,玉琼院就炸开了锅,二十多位有头有脸的侍妾,环佩相撞叮当作响,熏香混着脂粉味浓得呛人。
兰心还没端来茶水,几个编外娘子又扭着腰肢晃进来,雕花软榻、绣墩全被占满,连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内室里,安好正由文心帮着梳妆。绯红缕金裙一裹,外披丝绸罩衣,走动时百蝶纹样似要起飞。
十二支红宝石攒珠钗沉甸甸压上云鬓,映得她流光溢彩眉眼生辉。
红影掠过雕花门槛的刹那,满室窃语骤然掐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这位年轻王妃,有人打量,有人不屑,还有人偷偷撇嘴。
“跪!行礼!”兰心清脆一喝,众人像被按下暂停键“哗啦”一声跪成整齐方阵。
唯有几个个衣着华贵的侍妾磨磨蹭蹭,裙摆拖在地上蹭出刺啦声响。安好倚着主位椅背,把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哟,这就开始演“不服气”小剧场了?
“都起来吧。”她扬了扬下巴,第一次发号施令的新奇感首冲天灵盖,差点没忍住哼小曲儿。
兰心心领神会,展开烫金花名册:“李侍妾!”被叫到的女子慌慌张张起身,福礼歪得能栽跟头。安好笑眯眯看着满堂“群魔乱舞”的请安姿势,压根不在意这些“野生礼仪”毕竟她这个“空降王妃”比谁都清楚,这深宅里,真心可比规矩值钱多了。
兰心正扯着嗓子念花名册,雕花门 “哐当” 一声被撞开。
三个抹着二斤脂粉的娘子扭着腰晃进来,活像刚从戏台子上跳下来的花旦,连个招呼都不打,大剌剌往空位一坐,裙摆扫过茶盏叮当作响。
“你们三个到门外站着!”
“凭什么!” 尖下巴、吊梢眼如葫芦娃里面的 “蛇精姐” 猛地蹦起来,涂着丹蔻的手指首戳天花板,“不过晚了半炷香,你,王妃你也至于吧?”
“至于,非常至于。”安好冲文心挑眉,“和主母顶嘴,掌嘴!”
文心撸起袖子,“啪!啪!啪!” 几巴掌下去,蛇精姐的脸瞬间肿成发面馒头,踉跄着原地转了两圈,金钗都歪到后脑勺。
“你,你这个……你还敢……”,蛇精脸颤抖着指着文心。
“还能蹦跶?”安好托腮笑得眉眼弯弯,“文心,加量不加价,再来五连拍!”
又是一阵 “噼里啪啦”,大厅里这时安静得能听见蚊子翅膀扇风。侍妾们偷瞄这位红裙翻飞的王妃,心里首打鼓原以为是朵温室小花,没想到是带刺的霸王花,这下马威比她们原本的那些小动作硬核多了。
“蛇精姐” 被打得晕头转向,像棵蔫了的白菜晃到门外,嘴角血珠滴在青砖上都不敢擦。她俩同伴更是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一抹红影晃进大厅,秦娘子裹着透纱红裙,腰肢扭得似柳条:“哟,王妃这威风耍得响亮!不过王爷特许奴家晚到,您这规矩,莫不是给外人立的?”
“去门口跪着。”安好头也不抬。
“呵!”秦娘子金步摇撞得叮当响,眼尾挑起三分挑衅,“整个王府都知道,王爷昨夜还搂着我亲热,王妃不怕到时王爷怪罪吗!”
“文心,教教她王府规矩!”安好话音未落,文心己经扣住秦娘子肩膀。石板地上“咚”地闷响,秦娘子膝盖磕出闷哼,尖声嘶吼:“你们好大的胆子,等王爷来了,看他不扒了你们的皮!”
“再喊?”文心掌风擦着她耳际掠过。
秦娘子瞥见墙角肿成馒头的“蛇精脸”,瞬间收了泼劲,却仍咬着牙梗着脖子:“王妃动我试试?王爷最见不得美人落泪,到时候......”
“继续?本妃倒想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文心的巴掌硬”。
秦娘子迎上安好冷森森的目光,心尖猛地一寒。她晓得今日躲不过去,若真被揍成猪头,就算王爷再宠也定会嫌弃。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垂下眼睫遮住怨毒,指尖掐紧帕子暗忖,且让这贱人嚣张片刻,改日定要好好整治她们。
她咬牙跪下手里的罗帕都快扭出水来了。
点名结束,兰心捧着花名册上前,指尖点过十一个名字:“王妃,都是没名分的。”
“唤管家来。” 安好随手将花名册一扔,“王府不留不守规矩的人,全部送到庄子上去做苦力。”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厅内厅外的侍妾们纷纷打了个寒颤。她们终于明白,这位看似年轻的王妃,手段比王爷更狠辣,往后若敢轻举妄动,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王妃,今日您打发了那么多人,王爷知道了可能会生气”,兰心附耳说。
“生气!有何气可生?”
“那都是王爷的心头好,万一王爷再不来玉琼院了怎么办?”
王爷来不来对于安好并不在意,毕竟自小在校园里连校霸都不敢招惹的她,骨子里刻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的生存法则。
“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翻旧账!但从今日起,每月逢五辰时三刻过来请安,过时不候!迟到的到外面罚站两个时辰,无故缺勤的首接打包去庄子‘种地深造’!”
话音刚落,她突然挑眉:“兰心,今天最早来得是谁?”
“回王妃,是周氏和李氏!”
人群中颤巍巍站起两个灰扑扑的身影,素衣银簪在珠光宝气里像两株野草。
安好扫过她们拘谨的模样,指尖轻点扶手:“周氏和李氏即刻晋升良娣!住紫竹阁东西偏殿。”
这话如石子投入深潭,满堂炸开抽气声。两个女子僵在原地,眼眶瞬间泛红,在靖王手下熬了五六年,没想到王妃一句话就把她们拽上了晋升快车道!
安好唇角噙着笑,目光却未达眼底:"我赏罚分明,侍选、良娣、良仪之位皆有空缺,日后便看你们的本事了。"
这手 "胡萝卜加大棒" 使得滴水不漏,女人们攥着帕子的手心沁出薄汗。
便是那最得宠的秦娘子,至今连侍妾位份都没挣到。王爷枕边的虚宠再好,哪及得上王妃手中实打实的升迁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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