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穿踝求延!槐根刺巫噬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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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穿踝求延!槐根刺巫噬寿元

 

石洞深处那浓稠如墨的黑暗,仿佛凝固的血液。

陈默嘶哑破碎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林云英的耳膜:

“阮青……她没死……当年……被关在这里……”

每一个字都带着污血的腥气和深入骨髓的寒栗。

林云英猛地抬头,惊恐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深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阮青……那个被林耀祖深爱、被林守业拆散甚至囚禁的姑娘……她还活着?!就在这个冰冷的石洞里?!被囚禁了……数十年?!

这个念头带来的惊悚感,远比井底的腐尸和灰烬鬼脸更加令人窒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暗无天日的石洞里,被囚禁了漫长的岁月……那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嗬……嗬……”陈默痛苦地蜷缩在岩壁下,粘稠的污血和浑浊粘液不断从捂住的右眼指缝中涌出,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刚才那强行窥视过往的“附身”体验,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心力,右眼深处那股冰冷的洪流正在疯狂反噬,如同无数冰针在搅动他的脑髓。

林云英强迫自己从极度的惊骇中挣脱出来。她颤抖着将那只空怀表塞进贴身的口袋,冰冷坚硬的触感如同护身符,也如同沉重的枷锁。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和霉味刺入肺腑。她摸索着抓住腰间那柄染血的斧头,沉重的斧柄沾满了水生和敌人的血,此刻却成了唯一的依靠。

她缓缓站起身,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将几乎失去意识的陈默挡在身后。右手紧握斧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左手则下意识地按住了右手腕那片灼痛未消的青黑色淤痕。

洞口的月光惨淡如霜,只能照亮入口处一小片区域。再往里,便是纯粹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那黑暗仿佛具有实体,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林云英睁大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竖起耳朵捕捉着洞内任何一丝微弱的声响。

死寂。

只有洞外遥远的风声,和陈默压抑痛苦的喘息。

难道陈默感知错了?还是……阮青早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极其缓慢的水滴声,如同冰冷的琴弦拨动,毫无征兆地从黑暗深处传来。

林云英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斧头下意识地横在胸前!

“滴答……”

又是一声。比第一声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声音的来源……在洞内右侧的深处。

林云英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她不敢贸然深入,只能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试图从那片纯粹的黑暗中分辨出任何轮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水滴声保持着缓慢而规律的节奏,如同某种冰冷生命的脉搏。

“滴答……滴答……”

就在林云英的精神因高度紧张而开始有些恍惚时,异变陡生!

那规律的水滴声,节奏猛地加快了!

“滴答!滴答!滴答!”

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如同骤雨敲打石面!

伴随着这骤然加快的水滴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阴冷、浓烈腐朽气息和……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的……活人衰败气息的味道,猛地从黑暗深处弥漫开来!

这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林云英的感官!

紧接着,一个极其微弱、极其沙哑、仿佛两块生锈铁片在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艰难地从水滴声传来的方向飘了出来:

“谁……谁在那……”

声音干涩、破碎,带着一种长久未开口说话的滞涩感,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恐惧?

林云英的瞳孔骤然收缩!有人!真的有人!

“是……阮青吗?”林云英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她握紧了斧头,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挪动了一步。

“嗬……嗬……”回应她的,是一阵更加急促、如同破旧风箱被强行拉动的喘息声,伴随着几声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咳嗽。那咳嗽声极其虚弱,仿佛随时会咳断气。

“别……别过来……”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抗拒,“走……快走……他……会知道……”

“他?”林云英的心猛地一沉,“是林守业?是他把你关在这里的?”

黑暗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那越来越急促、如同垂死挣扎般的喘息和滴水声。过了几秒,那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走……没用……根……扎进骨头里了……走不掉了……”

根?扎进骨头里?!

林云英浑身冰凉!她猛地想起了陈默描述过的、那些寄生在村民和牲畜体内、汲取生命力的黑色根须!难道阮青也被……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瞬间攫住了她!

“我们能救你出去!”林云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切,“林耀祖!他给你的怀表!我们找到了!他……”

“耀祖——!!!”

林云英的话音未落,黑暗中那个沙哑的声音陡然拔高、扭曲!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伤的灵魂发出的凄厉尖叫!这尖叫瞬间打破了洞内压抑的死寂,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尽的思念!

“耀祖……我的耀祖……”尖叫过后,是更加剧烈的咳嗽和令人心碎的、断断续续的啜泣,“他……死了……被那老畜生……用斧头……劈开了头……我看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

啜泣声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剜在林云英的心上。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血腥的一幕,看到了躲在暗处的阮青,目睹爱人被亲生父亲残忍杀害的绝望!

“他留了东西给你!”林云英急切地打断她的悲泣,试图抓住这唯一能沟通的契机,“地图!他留了地图在怀表里!指向这个石洞!他想带你走!他……”

“地图……”沙哑的声音带着茫然,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对……地图……我藏的……藏在表里……等他……等了好久……好久……”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时间的磨损,“……等不到了……根须……钻进来了……把地图……也吃掉了……”

吃掉了?林云英悚然一惊!那些根须……连藏起来的油纸地图都能吞噬?!

“阮青!坚持住!”林云英咬着牙,又试探着朝声音的方向挪动了一步,左手摸索着岩壁,“告诉我怎么帮你!那些根须……”

“帮不了……”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麻木,“血槐花……开了……它饿了……它要新娘……要新鲜的……血……”

血槐花?!林云英猛地想起林守业掌心那几片暗红色的、仿佛流淌着鲜血的诡异花瓣!

“它……在催命……”阮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梦呓般的颤抖,“我能……感觉到……它在抖……在叫……好饿……”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到如同大地心脏搏动般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洞外遥远的方向——村口老槐树的位置——猛地传来!

整个石洞都在这声沉闷的巨响中微微震颤!细碎的石屑和灰尘簌簌地从洞顶落下!

伴随着这声巨响,洞内深处阮青的方向,猛地爆发出一种非人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惨嚎!

“啊——!!!”

那声音凄厉得如同厉鬼索命,完全超越了人类声带的极限!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咳嗽声,混合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湿木头被大力撕裂的“嘎吱”声!

林云英惊得魂飞魄散!她再也顾不得危险,猛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陈默!照明!”她嘶吼着,同时右手抡起沉重的斧头,用尽力气狠狠劈向身旁一块凸起的、相对干燥的岩石!

“铛——!!!”

火星如同炸开的烟花,瞬间迸射!照亮了林云英前方几尺的范围!

借着这短暂而刺目的火光,林云英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足以成为永恒噩梦的一幕!

在距离她不到五步远的一块相对平坦的巨大岩石旁,蜷缩着一个……人形的轮廓。

那己经很难称之为一个人了。

她的身体佝偻蜷缩得如同煮熟的虾米,身上裹着一件早己看不出颜色、烂成布条的破旧衣物。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毫无血色的惨白,上面布满了深褐色、如同树皮般皲裂的瘢痕和……无数凸起的、如同蚯蚓般在皮下缓缓蠕动的黑色根须!那些根须盘根错节,深深扎入她的皮肉,甚至在一些关节处刺破皮肤暴露出来,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着!

她的头发如同枯败的乱草,稀疏地黏在头皮上。火光闪过的刹那,林云英看清了她的脸——那曾经属于少女阮青的脸,此刻只剩下嶙峋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脸上同样布满树皮般的瘢痕和蠕动的根须!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眼窝深陷,眼珠浑浊如同蒙尘的玻璃球,瞳孔的位置被密密麻麻的、如同黑色血管般的根须彻底占据!那些根须还在微微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眼球内部钻行!

而此刻,这具被根须寄生的残躯正因极致的痛苦而疯狂地痉挛!她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姿势扭曲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洞风箱的抽气声。

刚才那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激活了寄生在她体内的某种东西!无数黑色的根须从她身体的破口处、甚至从她的口鼻、耳朵里疯狂地钻涌出来!如同无数饥饿的黑色毒蛇,在空气中狂乱地舞动、抽打!每一次抽打都带起粘稠的、散发着甜腻腐臭气味的黑色汁液!

更让林云英浑身血液冻结的是——

就在这具疯狂痉挛的躯体旁边,在那块平坦岩石的根部,竟然生长着一株……植物!

那植物只有半尺高,通体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污血。枝干扭曲如同痉挛的手指,没有叶子,只在顶端孤零零地“顶”着一朵花!

那花……正是林云英在村长掌心见过的那种——血槐花!

只是眼前这一朵,比林守业掌心的更加妖异!花瓣呈现出一种近乎发黑的深红,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真的在流淌着粘稠的血液!花蕊的位置,不是寻常的花粉,而是一团不断搏动、如同微型心脏般的暗红色肉瘤!一股浓郁到令人晕眩的、混合着血腥和腐败花香的甜腻气味,正从这朵妖花上散发出来!

此刻,这株妖异的血槐花,仿佛受到了洞外那声沉闷巨响的刺激,正在剧烈地“颤抖”着!暗红色的花瓣如同呼吸般开合,花蕊处的肉瘤疯狂搏动!而那些从阮青体内疯狂钻出的黑色根须,其源头……赫然连接在这株血槐花盘踞的岩石缝隙深处!

这株妖花,正在通过根须,疯狂地汲取着阮青残存的生命力!而洞外那声巨响,如同开餐的号角,让它陷入了贪婪的狂欢!

“嗬……嗬……”阮青的喉咙里发出最后一点气音,那被根须占据的浑浊眼珠,似乎极其艰难地、缓缓地转向了林云英的方向。被根须撕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林云英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她读懂了那口型!

“烧……了……它……”

烧了这株吸食她生命、囚禁她灵魂的妖花!

没有丝毫犹豫!林云英眼中爆发出决绝的狠厉!她猛地抡起手中沉重的斧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株剧烈颤抖的暗红色妖花,狠狠劈了下去!

“给我死——!!!”

锋利的斧刃撕裂空气,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就在斧刃即将斩断花茎的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凄厉、尖锐、充满了无尽惊恐和暴怒的嘶吼,如同鬼啸般猛地从石洞入口处炸响!

伴随着这声嘶吼,一道佝偻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了进来!是瞎子阿婆——桑婆婆!

她枯树皮般的脸上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她根本无视洞内的林云英和那株妖花,布满老年斑的枯瘦双手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的迅疾速度,猛地从她那根从不离身的、布满裂纹的乌木盲杖顶端一拧、一拔!

“噌!”

一道森冷的寒光闪过!

盲杖的顶端,竟然暗藏着一把半尺长的、通体漆黑、刻满诡异符文的短匕!

桑婆婆浑浊泛白的眼珠死死“盯”着那株即将被斧头劈中的血槐花,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她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握着那柄漆黑的短匕,朝着血槐花的方向猛扑过去!

她的目标,并非林云英的斧头,而是那朵妖花下方、盘踞着无数根须的岩石缝隙!

“噗嗤——!”

漆黑的短匕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血槐花根部盘绕的岩石缝隙深处!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高频震颤的阴冷波动,以匕首刺入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株疯狂颤抖的血槐花猛地一僵!暗红色的花瓣瞬间失去了光泽,花蕊处的肉瘤搏动骤然停止!那些从阮青体内疯狂钻出的黑色根须,也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毒蛇,僵在了半空中!

林云英劈下的斧头,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阴冷波动和桑婆婆的干扰,轨迹微微一偏!

“嚓!”

锋利的斧刃擦着暗红色的花茎掠过,斩断了几根狂舞的黑色根须,带起一溜粘稠的黑色汁液,最终狠狠劈在了旁边的岩石上,火星西溅!

“呃啊——!!!”

桑婆婆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嚎!她握着匕首的枯手剧烈地颤抖着,手背上那些深褐色的老年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扩大!仿佛有无数黑色的墨汁正顺着她的血管向全身蔓延!更骇人的是,她那双浑浊泛白的眼珠,此刻竟从眼角处缓缓渗出了两行粘稠的、如同柏油般的黑色液体!

“阿婆!”林云英惊骇欲绝。

桑婆婆对林云英的呼喊置若罔闻。她布满黑色斑纹和粘稠黑液的脸扭曲着,朝着那株被短匕暂时“钉”住的血槐花,喉咙里挤出破碎而急切的嘶吼:

“再……再等等……槐神息怒……新娘……新娘马上就到……求您……再宽限……几日……”

她的声音充满了扭曲的、近乎卑微的乞求,仿佛在向某个看不见的恐怖存在祷告。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那株血槐花根部岩石缝隙深处,传来的一声更加沉闷、更加暴戾的咆哮!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怒了!

“轰隆隆——!”

整个石洞再次剧烈震颤!比之前更加猛烈!大块的碎石从洞顶轰然砸落!

桑婆婆刺入岩石缝隙的黑色短匕,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弹飞出去,“铛啷”一声掉在远处!

失去了匕首的压制,那株血槐花瞬间“活”了过来!暗红色的花瓣疯狂地开合,花蕊肉瘤搏动如擂鼓!那些僵在半空的黑色根须再次狂舞!而且变得更加狂暴、更加贪婪!

更恐怖的是,随着血槐花的再次“复苏”,桑婆婆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一软,瘫倒在地!她手背上蔓延的黑色斑纹如同活物般飞速扩散,瞬间覆盖了她的脖颈和脸颊!那两行粘稠的黑泪流淌得更加汹涌!

“不……不……”桑婆婆发出绝望的呻吟,枯瘦的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她挣扎着,布满黑斑的手颤抖着伸向那根掉落的乌木盲杖。

林云英看到,那根布满裂纹的盲杖,在刚才的剧烈震颤中,其中一道最深的裂缝似乎崩开得更大了!透过裂缝,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塞满了……写满蝇头小字的、泛黄的纸张!

是名册!那些牺牲者的名册!

桑婆婆的手终于触碰到了盲杖,她死死抓住,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然而,就在她抓住盲杖的瞬间——

“噗嗤!噗嗤!”

两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锐器穿透皮革的闷响,猛地从桑婆婆瘫倒的身体下方传来!

只见两根足有儿臂粗细、顶端尖锐如同长矛、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槐树根须!如同两条潜伏己久的毒龙,猛地从她身下的岩石地面破土而出!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和浓烈的血腥气,狠狠地、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桑婆婆枯瘦的胸膛和小腹!

“呃——!!!”桑婆婆的身体如同被钉在地上的昆虫,猛地向上弓起!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粘稠的黑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块,从她口中和胸腹的破洞中狂涌而出!

那两根洞穿她的槐树根须,贪婪地搏动着,如同两根巨大的吸管,疯狂地吮吸着涌出的鲜血和生命精华!桑婆婆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

“阿婆——!!!”林云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桑婆婆被根须贯穿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被黑斑覆盖的脸上,那双即将失去光彩的浑浊眼珠,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向了林云英的方向。被黑血浸透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着,吐出最后几个带着血沫的气音:

“三……三百……二十……一人……命债……槐树……偿……”

话音未落,她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枯槁的头颅无力地垂下。

那两根贯穿她身体的巨大槐树根须,如同饱食的毒蛇,缓缓地从她干瘪的尸身中抽离,带出大股粘稠的黑血和破碎的组织。根须尖端闪烁着暗沉的血光,缓缓缩回了地面的裂缝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桑婆婆那如同破布口袋般瘫在血泊中的尸体,和她手中依旧死死攥着的、裂缝中隐约露出名册纸页的乌木盲杖。

整个石洞,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株吸饱了巫婆生命精华的血槐花,在阮青痛苦的痉挛旁,开合着暗红色的花瓣,花蕊处的肉瘤满足地搏动着,散发出更加浓郁甜腻的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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