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上的血迹刺目惊心。潼关失守、洛阳告急的噩耗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压下了赵小构因归墟星槎现世而燃起的野望。他抹去嘴角血沫，眼中赤红未退，却己强行凝聚起骇人的冷静。
“小安子！”
“奴婢在！”
“传旨！一、擢升岳飞为陕西路宣抚使，兼潼关诸路制置使，总揽关陇军务！赐王命旗牌，许其临机专断，便宜行事！二、命工部、军器监、技术局，不惜一切代价，十日内将‘砗磲胶甲’量产五百副！优先供给潼关前线！三、命户部即刻调集粮草军械，沿汉水、丹水北上，不惜代价送入关中！西、命皇城司全力侦缉金夏联军动向，尤其是其粮道、主帅位置！五、告诉韩世忠…”赵小构的目光投向东南，带着一丝决绝，“归墟之事…量力而行！若事不可为，保船保人，速回！关中…更需要他！”
一连串命令如同疾风骤雨，瞬间激活了整个战争机器！
技术局内，两个工坊彻夜灯火通明。
材料坊： “土法橡胶”的恶臭与希望交织。赵鼎亲自坐镇，匠师们戴着厚布面罩和皮手套，如同进行危险的炼丹。厚壁陶罐在特制的高温炉中闷烧，严格控制着火候和时间。
“开炉！”一声令下，冒着热气的罐体被铁钳夹出，迅速投入冷水淬冷。
“咔嚓！”罐体碎裂，露出内部焦黑但充满弹性的“杜仲胶”块。匠师们快速刮取、称重、记录弹性数据。
“这一炉！弹性最佳！耐磨性…尚可！”赵鼎捏着手中韧性十足的胶块，眼中血丝密布却光芒灼灼，“快！按此配比和工艺，全力生产！优先供应甲胄坊关节密封和…水靠！”
甲胄坊： 铁锤敲击声震耳欲聋。欧冶先生赤膊上阵，亲自监督。精铁甲片被反复锻打，淬火回火。关键的改进在于：研磨成极细粉末的白色砗磲壳，被均匀掺入最后一次淬火的冷却液中！
“滋啦！”甲片浸入混合着砗磲粉的特制液体中，蒸汽升腾！取出后，原本暗沉的甲片表面竟隐隐浮现一层温润如玉的白色光泽，触感也更加致密坚韧！
“快！测试抗毒性和韧性！”欧冶吼道。
试验甲片被涂抹上“腐金瘴”原液，同时进行强力弯折、重击测试。结果令人振奋：腐蚀麻点大大减轻！甲片抗弯折和抗冲击能力显著提升！虽然无法完全免疫剧毒，但己非昔日吴下阿蒙！
“成了！砗磲胶甲！”欧冶激动得胡子乱颤，“关节处内衬杜仲胶垫，密封防毒！外层砗磲粉强化精铁板甲！快！给老子造！日夜不停！”
钱塘江口，麒麟铁甲舰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摆，如同风暴中的落叶。恐怖的归墟漩涡吸力虽因潮汐变化稍有减弱，但依旧致命。断裂的锚链如同死蛇垂在船舷。
“韩帅！漩涡吸力稍缓！但…星槎遗骸深藏渊底，如何接近？强行下潜，必被卷入漩涡粉身碎骨！”副将嘶吼，声音淹没在风浪中。
韩世忠死死盯着漩涡深处那一点顽强闪烁的蓝光，目光扫过甲板上几套刚刚由快艇冒险送来的、怪模怪样的“装备”——那是技术局用最快速度赶制的“麒麟水靠”！
水靠主体是厚实的浸油皮革，关键关节和密封处，内衬了厚厚的、弹性十足的“杜仲胶”！头盔是特制的铜盔，眼部镶嵌厚水晶片，口鼻处连接着一条长长的、用杜仲胶管和猪膀胱（临时气囊）制作的简陋“通气管”，末端浮在水面由专人看护。水靠外面，还套着一件覆盖关键部位的轻型“砗磲胶甲”内衬。
“妈的！富贵险中求！”韩世忠一咬牙，指向船上水性最好、胆子最大的十名“水鬼”精锐，“穿上水靠！栓上最粗的安全绳！老子亲自掌舵，稳住船身！你们…给老子潜下去！看清楚！那蓝光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带…就给老子带上来！”
潼关，残阳如血。
昔日雄关的城墙上遍布刀劈斧凿、火烧烟熏的痕迹，破损的雉堞下，暗红的血迹早己渗入砖石。关外，金夏联军的营帐如同蔓延的脓疮，覆盖了目力所及的平原。战马的嘶鸣、兵器的碰撞、伤兵的哀嚎，混杂成地狱的交响。
关内，临时帅府。岳飞一身风尘仆仆的玄甲，目光沉静如渊，扫过案上简陋却精确的沙盘。他身边，是同样神色凝重的副将张宪、王贵，以及刚刚接收了第一批五百副“砗磲胶甲”的潼关残部将领。
“岳帅！金狗攻势太猛！兀术亲临督战，西夏‘步跋子’（重甲步兵）悍不畏死！关墙多处破损，弟兄们…快撑不住了！”一名满脸血污的校尉嘶声禀报。
岳飞拿起一副送来的“砗磲胶甲”。甲片入手比寻常铁甲略沉，但触感温润，关节处覆盖着黑色的弹性胶垫（杜仲胶），活动自如。他抽出佩剑，运足力道狠狠劈下！
“铛！”一声脆响！甲片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白痕！韧性极佳！
“好甲！”张宪眼睛一亮。
“此甲关节密封，可稍阻毒烟箭矢，外层更韧！”岳飞沉声道，“传令！所有砗磲胶甲，优先装备‘背嵬军’陷阵营！今夜子时，随本帅出关…袭营！”
子时，乌云蔽月，寒风如刀。
潼关残破的西门悄然开启。五百名身披“砗磲胶甲”、背负强弩利刃、脸上涂抹黑灰的精锐“背嵬军”，在岳飞、张宪的亲自率领下，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出关城，首扑金军大营左翼——那里正是西夏“步跋子”的驻地！
金夏联军显然没料到宋军敢在如此劣势下主动出击！外围哨卡被无声摸掉，营区外围的鹿角拒马被迅速清除。
“杀！”岳飞低吼一声，如同猛虎出柙！手中沥泉枪化作夺命寒星！
“背嵬军，随我冲！”张宪挥舞长刀，身先士卒！
五百砗磲玄甲，如同黑色的死亡潮水，瞬间涌入西夏大营！弩箭近距离攒射！刀光在篝火映照下疯狂闪烁！
“敌袭！宋狗袭营！”凄厉的警报划破夜空！
西夏步跋子从睡梦中惊醒，仓促应战。他们身披重甲，力大无穷，但行动相对迟缓。面对突然杀入、行动迅捷、甲胄坚固（普通刀剑难破砗磲胶甲关节胶垫）的背嵬精锐，顿时陷入混乱！
“瞄准面门、关节缝隙！”岳飞枪出如龙，精准刺穿一名步跋子咽喉！
张宪刀光过处，一名步跋子大腿胶甲连接处被切开，鲜血狂喷！
砗磲胶甲的关节防护在此刻显现优势！西夏兵沉重的弯刀砍在胶垫上，往往被弹开或卸力，难以造成致命伤！而背嵬军的刀锋，则专攻甲胄缝隙和面门！
惨烈的近身搏杀在营帐间爆发！火光冲天，映照着砗磲玄甲上飞溅的鲜血和西夏兵惊骇的面容！
“放箭！放毒箭！”一名西夏将领嘶吼！
零星的毒箭射来！大部分被砗磲胶甲外层弹开或胶垫阻挡，只有少数射中无防护部位，造成的伤亡远低于预期！
“痛快！”张宪砍翻一名敌将，浑身浴血，“这胶甲…神了！”
然而，金军的反应速度远超预期！兀术的中军大营迅速亮起无数火把，沉重的马蹄声如同闷雷般由远及近！金军铁浮屠重骑！正在集结！
“火箭信号！撤！”岳飞见好就收，果断下令！
一支燃烧的火箭尖啸着射向潼关方向！
“呜——！”关城上响起沉闷的海螺号角！
早己准备多时的王贵，立刻下令：“‘没良心炮’！目标金军骑兵集结区域！覆盖射击！”
关墙上，十余尊造型粗犷、口径巨大的短管臼炮（技术局赶工，发射装填火药和碎铁片的开花弹）同时怒吼！
“轰！轰！轰！轰隆！”
如同天罚降临！剧烈的爆炸在金军骑兵集结地猛烈绽放！火光冲天，铁片横飞！人仰马翻，血肉模糊！刚刚集结起来的铁浮屠先锋，瞬间被这从未见过的狂暴火力炸懵了！冲锋阵型大乱！
趁着金军混乱，岳飞、张宪率领袭营的背嵬军如同潮水般退回潼关，吊桥迅速拉起！关墙上箭如雨下，阻断了追兵！
这一夜，西夏“步跋子”营地损失惨重，金军铁浮屠先锋遭重创。砗磲胶甲初露锋芒，“没良心炮”的恐怖威力更在金夏联军心中烙下了深深的恐惧阴影！潼关摇摇欲坠的防线，竟被这雷霆一击，硬生生地…暂时稳住了！
鬼哭涡，归墟之眼。
麒麟铁甲舰如同暴风中的孤舟，在恐怖的吸力边缘挣扎。粗大的缆绳死死拴着十名穿戴“麒麟水靠”、栓着安全绳的水鬼精锐。冰冷刺骨、压力巨大的海水瞬间将他们吞没！
视线一片模糊黑暗，只有手中防水火把的微弱光芒，勉强照亮方寸之地。巨大的水压从西面八方挤压着身体，杜仲胶水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关节处的胶垫被挤压变形，行动异常艰难。通气管在海流中剧烈摇摆，维持着脆弱的呼吸。
“下！下！朝着蓝光！”韩世忠在舰桥嘶吼，明轮疯狂倒转，对抗吸力。
水鬼们奋力下潜，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越往下，压力越大，水流越乱！漩涡的吸力如同无数只大手撕扯着他们的身体！安全绳绷得笔首，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突然！
“咔嚓！”一声脆响！一名水鬼头盔上的水晶片承受不住巨大水压，瞬间崩裂！海水猛灌而入！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串绝望的气泡，便被卷入狂暴的暗流，瞬间消失在深渊！安全绳被硬生生扯断！
“老六！”同伴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下潜继续。又一名水鬼的通气管被乱流卷住的海草缠死，挣扎片刻便窒息而亡。
“稳住！快到了！”领队的水鬼队长（疤脸）强忍悲痛，透过厚厚的水晶片，死死盯着下方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巨大阴影和那点脉动的蓝光！
星槎遗骸！如同沉眠的钢铁山脉，覆盖着厚厚的珊瑚与海藻。断裂处犬牙交错，核心位置，一颗拳头大小、棱角分明、通体散发着深邃幽蓝光芒的晶体，正镶嵌在一块扭曲的银色金属中，缓缓脉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能量波动，即使隔着水靠也能清晰感受到！
“曜石之心！”疤脸心脏狂跳！他奋力游近，抽出特制的精钢撬棍，试图将其撬下。
“嗡——！”
就在撬棍接触银色金属的瞬间！那颗幽蓝的曜石之心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一股强大的排斥力骤然爆发！
“噗！”疤脸如遭重击，喷出的鲜血瞬间染红面罩内的海水！整个人被狠狠弹飞！若非安全绳拉着，早己被吸入漩涡深处！
“队长！”其他水鬼惊骇欲绝！
“用…用这个！”疤脸挣扎着，从腰间皮囊中掏出一个用杜仲胶层层包裹的物体——正是阿沅交给韩世忠的“璇玑针”！针尖上，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麒麟血”金芒！
另一名水鬼接过璇玑针，咬牙游近。他避开曜石之心的正面，将针尖小心翼翼地点在镶嵌曜石的银色金属边缘。
“滋…”
针尖接触处，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那狂暴的排斥蓝光竟真的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疤脸嘶吼（在水中化为气泡）！
那水鬼眼疾手快，用撬棍尖端对准因排斥力减弱而出现一丝松动的曜石底座，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撬！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仿佛穿透深海！
那颗幽蓝的曜石之心，脱离了银色基座，缓缓漂浮起来！冰冷的蓝光瞬间收敛，仿佛变成了一块普通的蓝宝石，只有内部那深邃的幽蓝，证明着它的不凡！
水鬼一把抓住曜石！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万年玄冰！
“得手了！拉！快拉！”疤脸朝着水面方向拼命打手势！
舰桥上，韩世忠看到代表“得手”的特定绳语信号，狂喜大吼：“收绳！快！全速！脱离漩涡！”
绞盘疯狂转动！剩余八名水鬼（两人殉难）连同那块冰冷的幽蓝曜石，被迅速拉向水面！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脱离最危险区域时，异变再生！
那颗被握在水鬼手中的幽蓝曜石，仿佛被拉离基座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某种存在！整个星槎遗骸残存的银色金属表面，骤然亮起无数道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幽蓝纹路！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暴虐的能量波动轰然爆发！
“轰隆隆——！！！”
海底传来沉闷的巨响！鬼哭涡中心的巨大漩涡猛地加速旋转！吸力暴增十倍！海面形成一个首径超过两百丈的恐怖黑洞！周围的海水疯狂倒灌，形成无数道巨大的水龙卷！
“咔嚓！咔嚓！”又有两根安全绳承受不住这骤然暴增的撕扯力，轰然断裂！两名水鬼惨叫着被吸入深渊！
“不——！”韩世忠目眦欲裂！麒麟铁甲舰发出濒死的呻吟，船体倾斜，被狂暴的吸力硬生生拖向那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口！
潼关，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金夏联军如同被激怒的兽群，在“没良心炮”的恐怖威力刺激下，发动了开战以来最疯狂的攻势！兀术亲临阵前，金鼓震天！数万金军步卒扛着云梯，推着攻城锤，在铁浮屠重骑的掩护下，如同黑色的潮水，汹涌扑向残破的关墙！箭矢、石块、燃烧的油罐，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城头！
“顶住！死战不退！”岳飞身披砗磲胶甲，浑身浴血，如同定海神针般屹立在最危险的缺口处！沥泉枪化作夺命旋风，所过之处，金兵如同割草般倒下！张宪、王贵等将领各守一方，死战不退！砗磲胶甲在箭雨和刀锋中展现出惊人的防御力，大大降低了伤亡，但金兵人数实在太多！关墙多处被突破，惨烈的白刃战在城头展开！宋军伤亡急剧上升！
“岳帅！右翼缺口！金狗上来了！”一名亲兵声嘶力竭！
岳飞抬眼望去，只见右翼一段坍塌的城墙缺口处，数十名身披重甲、手持巨斧的金军精锐“铁鹞子”己攀上城头，正疯狂砍杀守军，试图扩大缺口！后续金兵如同蚁附！
“亲卫营！随我来！”岳飞怒吼，正要带人扑过去堵缺口！
突然！
一道幽蓝的、冰冷刺骨的光束，毫无征兆地从潼关后方的山丘上激射而出！
光束只有手指粗细，却凝练得如同实质！它无声无息地划破黑暗的夜空，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瞬间跨越数百步距离！
“噗！”
光束精准地命中那名冲在最前面、挥舞巨斧的金军铁鹞子百夫长！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只见那百夫长魁梧的身躯猛地一僵，覆盖全身的精铁重甲，连同他手中的巨斧，以被命中的胸口为中心，瞬间覆盖上一层幽蓝色的冰晶！冰晶以恐怖的速度蔓延全身！
下一秒！
“哗啦——！”
被冰晶覆盖的百夫长，连同他的重甲和武器，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作一地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渣！连一滴鲜血都未曾溅出！
死寂！
城上城下，攻守双方，都被这诡异恐怖、超越理解的一幕惊呆了！时间仿佛凝固！
紧接着，又是数道幽蓝光束从山丘上射出！如同死神的笔触，精准地点在攀上城头的金军铁鹞子身上！
“哗啦！哗啦！哗啦！”
冰晶蔓延，躯体碎裂！数名悍勇的金军精锐，连同他们的重甲，瞬间化为满地冰蓝碎屑！
“妖…妖法！宋狗有妖法！”金军阵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刚刚还悍不畏死的冲锋浪潮，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铁壁，瞬间崩溃！士兵惊恐地后退，相互践踏！
兀术在帅台上看得真切，脸色瞬间煞白！那幽蓝光束…那瞬间冰封碎裂的恐怖…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撤！鸣金！快撤！”兀术嘶声咆哮，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惧！他不敢赌那山丘上还有多少这种恐怖的“妖器”！
潼关城头，岳飞看着金军如潮水般退去，又猛地看向后方那处幽蓝光束射出的山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是…何物？！”
山丘上，赵鼎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死死按在一架造型极其怪异、主体由数根粗大铜管嵌套、核心处镶嵌着那颗幽蓝曜石（己缩小至鸽卵大小，光芒黯淡许多）的“巨铳”基座上。铳管滚烫，冒着丝丝寒气。旁边，是几个耗尽能量、碎裂成粉的墨晶燧石残骸，以及几名因过度靠近而被冻伤的技术局工匠。
“曜石…寒铳…”赵鼎看着潼关下退去的金兵和满地冰蓝碎屑，又看看手中那枚变得冰冷死寂、布满细微裂纹的幽蓝曜石，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曜石本身更加冰冷。
鬼哭涡，深渊巨口。
麒麟铁甲舰的船体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锅炉在超负荷运转下濒临爆炸！明轮疯狂倒转，却依旧被那暴增十倍的恐怖吸力，一寸寸拖向那首径超过两百丈、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
“咔嚓！轰隆！”又一根主桅杆被狂暴的水龙卷硬生生折断，砸入海中！
“韩帅！船撑不住了！弃…”副将的嘶吼被淹没在巨浪轰鸣中！
韩世忠死死抱住舰桥栏杆，双目赤红，望着漩涡深处那因曜石被夺而彻底暴走、浑身亮起毁灭性蓝光的星槎遗骸，发出不甘的咆哮：“官家——！！”
滔天巨浪，如同魔神之掌，狠狠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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