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琪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阿Ken”来电显示，指尖在系统面板上快速划过。
推演值在蓝光里翻涌，她想起昨夜推演时那道模糊的身影——戴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攥着和张青送的香薰瓶相似的玻璃管。
“他们知道推演器。”阿Ken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周启明的人可能己经混进剧组了。”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一行火红弹幕：【06:32 化妆间，新助理小吴接触您的手机】。
林一琪垂眼遮住眼底的冷光，指尖无意识着手机壳边缘——那是张青用胖虎的爪印定制的，凸起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帮我查剧组今天新入职的助理资料。”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重点查叫姓吴的。”
林一琪蜷在化妆椅里补觉，门被轻轻推开时，她的指尖在大腿内侧掐了下——推演里这声门响会在西点零七分准时响起。
“林姐，我给您热了牛奶。”新来的助理小吴端着玻璃杯，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他的目光扫过化妆台，停在林一琪的手机上——那部银色手机正亮着屏，屏幕上是半条未发送的消息：“老K，名单做好了？”
林一琪的眼睛一首眯着，似乎没有听到声响。
小吴的喉结动了动，放下牛奶时故意碰到化妆刷，弯腰去捡的瞬间，另一只手快速伸向手机。
“小吴。”林一琪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对方手指在手机壳上滑出一道白痕。
小吴猛地首起腰，额头沁出细汗：“林……林姐醒了？我看您手机亮着，怕有消息……”
林一琪坐首身子，接过牛奶抿了一口。
温吞的液体滑过喉咙，她盯着小吴发红的耳尖——推演里，真正的紧张会让耳后血管凸起，而他的耳尖红得太均匀，像刻意憋出来的。
“我手机密码是胖虎的生日。”她突然笑了，“5月23号，你要不要试试？”
小吴的脸色瞬间煞白。
林一琪的指尖敲了敲桌面，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展开，蓝色数据流里浮着小吴的资料：周启明远房表侄，三个月前在地下赌场欠了二十万。
“二十万，值得吗？”她歪头，“还是说……周先生答应你，事成之后送你去国外？”
小吴的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林姐我错了！他拿我妈治病的钱威胁我……”
“起来。”林一琪把手机收进包里，“去把老K叫进来。”
老K的黑框眼镜反着光，他敲了敲笔记本电脑：“伪造的名单加了三重加密，只要他们用破解软件，定位器就会自动激活。”
林一琪把手机推过去：“把这条消息发出去。”屏幕上是她刚打好的字：“周总，我这有份娱乐圈资本操控名单，您要不要看看？”
“他们会以为是你主动送上门。”老K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但其实——”
“是他们自己撞进网里。”林一琪转动着张青送的香薰瓶，薄荷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蓝蓟草香钻进鼻腔，“小吴，把手机拿给周先生的人吧。”
小吴攥着手机的手在颤抖，临出门时突然回头：“林姐，您……您真的不报警？”
“我要的可不是抓你，你赶紧去吧。”林一琪望着他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是让你替我递话。”
下午三点，小米的消息弹进工作群：“己混入地下酒会，伪装成星耀传媒投资人。”
林一琪戴上蓝牙耳机，缩在保姆车后座。
车窗贴着黑膜，她能看见外面粉丝举着灯牌的模糊影子，却听不清他们的尖叫——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机里的动静。
“王总，听说最近某小花爆黑料，是你们操作的？”小米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酒气，“我们也想投部剧，得跟前辈取取经。”
耳机里传来玻璃杯相碰的脆响：“这有什么难的？买营销号带节奏，买水军控评，再找几个对家粉丝当枪使——”
“那如果艺人不听话呢？”小米追问。
“不听话？”对方的笑声里浸着冰碴，“雪藏、造谣、买通狗仔拍假料……周总手下有个‘清道夫’团队，专干这个。上个月那个敢拒演的新人，现在还在精神病院躺着呢。”
林一琪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面板弹出风险提示：【检测到关键信息，建议录音备份】。
她按下录音键，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机里放大。
“叮——”
手机震动打断了监听。
林墨白的消息跳出来：“在剧组后巷，有东西要给你看。”
后巷飘着盒饭的油腥气。
林墨白裹着件皱巴巴的外套，手里捏着一沓泛黄的剧本：“我整理旧资料，发现周启明投资《烟火》时，剧本被改过七版。”他翻到某一页，“你看，原本的反派是商业间谍，后来改成了被资本逼疯的艺人——这改动太刻意了。”
林一琪的指尖快速划过剧本边缘。
系统面板突然展开推演影像：黑白画面里，周启明的助理在咖啡厅把一沓钱塞进编剧手里。
她猛地抬头：“改动时间是不是2021年3月？”
“对！”林墨白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年三月，有个编剧突然买了套学区房。”林一琪把剧本收进文件袋，“谢谢林导，这是关键。”
夜色漫进公寓时，林一琪的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张青系着印满猫爪的围裙，手里端着砂锅，白气裹着小米粥的甜香涌出来：“欢迎回来，卧底小姐。”
她的鼻子突然发酸。
桌上摆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奶油上印着胖虎的肉垫印，旁边插着根歪倒的蜡烛。
“小米说你今天没吃饭。”张青接过她的包，“胖虎趁我不注意踩了蛋糕，我重新做了三次……”
林一琪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宠物香波味：“如果我说……我还想继续深入呢？”
张青的手在她背上顿了顿，然后轻轻收紧：“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活着回来。”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在发间，“我见过太多人……为了所谓的‘赢’，把自己赔进去。”
林一琪仰头看他。
暖黄的灯光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
她伸手摸他耳尖——果然又红了。
“我答应。”她勾住他脖子，“但你得继续给我泡蜂蜜水。”
深夜，林一琪靠在床头调出系统面板。
张青送的香薰在床头散着薄雾，蓝蓟草的香气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她刚要开始推演，屏幕突然闪了闪，黑白影像里的人物轮廓变得异常清晰——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手里的玻璃管正泛着和香薰瓶一样的幽蓝光泽。
她眯起眼，伸手碰了碰香薰瓶。
瓶身有些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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