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玄冥宗的枫叶红了又落,转眼己过三载。莫问栖身于万门山最荒凉的一隅,一座摇摇欲坠的木屋歪斜地立在水塘边。木板墙被岁月啃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屋顶的瓦片东倒西歪,风一吹便发出吱呀哀鸣。门前的水塘倒是清澈见底,却映不出半点人影——此处灵气稀薄如纸,连杂草都不愿生长,是整个宗门最被人厌弃的角落。
每当暮色漫过山头,莫问便独自坐在木屋前的朽木上,望着空荡的山道发呆。塘水偶尔泛起涟漪,惊碎他眼底倒映的火灵峰赤焰,那抹遥远的红光,像是永远触及不到的希望。储物袋里的灵蕴籽早己没了温度,黄明昊留下的妖兽鳞甲边角也被得发亮,可后山第三块砖下,始终空空如也。
“哥!”清脆的呼喊穿透暮色,莫迪的身影如一抹赤焰掠过荒芜的山道。她足尖轻点水面,激起的水花尚未落下,人己稳稳落在木屋前,发间火灵玉坠还在轻轻摇晃。
莫问慌忙起身,却因蹲坐太久险些栽倒。他扶住歪斜的门框,看着妹妹裙摆上崭新的赤焰纹,喉间发紧:“不是说过别再来了?你师尊又该生气了。”
莫迪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掌心忽地窜起拳头大的赤焰:“他气他的!我如今突破炼气五层,师尊还能把我怎样?”火焰在她白皙的掌心跳动,映得睫毛尖泛着金红,却半点没灼伤到肌肤。
莫问瞳孔骤缩——数月未见,妹妹指尖腾挪间竟有了筑基修士的凛冽剑意,袖口翻卷时露出的腕间火纹,比从前明亮数倍。他望着那团肆意跳动的火焰,想起三天前郑敏冷着脸将他踹出火灵峰正殿的模样。“莫迪是我最有天赋的弟子,”郑敏的声音犹在耳畔,“你这杂灵根别带坏了她!再敢私会,就把你逐出宗门!”
“快收起来!”莫问惊得向前半步,却见她手掌轻轻一合,火焰如被吸入漩涡般消失,只余指尖星火明灭。他望着妹妹发间崭新的火灵玉坠,苦涩一笑:“你如今是火灵峰的明日之星,该专心修行。总往这灵气枯竭的地方跑,值得吗?”
莫迪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哥,这里是家啊!”她的声音闷闷的,“师尊说我是百年难遇的火灵根,下月便要带我去焚心崖历练。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守在这破屋子……”
莫问的指尖在她发间僵住。自己修炼三载,至今仍在炼气一层徘徊,掌心的聚灵阵还是师傅临走前用精血刻的,此刻与妹妹灼烫的灵脉相比,单薄得如同秋霜里的残叶。他强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傻丫头,我家小火焰,倒真成了能焚山煮海的烈阳。你只管往前飞,哥守着这老屋子,等你功成名就的那天。”
“哥你看!”莫迪忽然掬起一捧水,掌心跳出三簇拇指高的火苗,在水面上蹦跳着不熄灭,“师尊说这是‘火灵淬体’,等我练到第三层,便能在极寒之地徒手取火。”
话音突然被远处钟声截断。宋焰匆匆跑来,衣摆还沾着演武场的草屑:“小师妹!师尊在问《焚心九诀》的批注——”目光扫到莫问,顿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我哥哥,莫问!”莫迪忙介绍着。又向莫问介绍了宋焰,看着莫问,再看看莫迪。不由得摇了摇头,“一个是火灵峰天才,一个灵根差的没有一个峰愿意收,真是!”想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莫师弟好!莫迪师妹时常提你,今日一见果真……”原本想夸赞一番,但话到嘴边却找不到夸赞的词语。不由得挠了挠头扯出一个尴尬的笑“火灵峰三日以后有一个琼华峰三日后会派核心弟子楚绝念在火灵峰有一场关于修修炼的交流,莫兄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莫问心中一喜“在这个木屋无法修炼,而他也不被允许到外门及内门修炼处,这个宋焰送这个玉牌他也可以走动一番”连忙接下道谢“多谢宋师兄!”
讲道大会是玄冥宗几大峰主约定俗成的,每过一个月都会派门中核心弟子到别的风交流修炼心得。但因琼华峰他是修炼无情道的因此风中地址性情孤傲冷淡。基本上很少交流论道这一次琼华风道火麟风讲道还是宗主游说几次琼华峰峰主才同意的。所以说这一次论道大会可是绝无仅有。也是人潮涌动大家都不愿意错过这一次交流的机会。
火灵道场挤满了青衫弟子。莫问刚在角落坐下,没过多时一名玄衣男子缓缓走上台,玄色衣摆垂落如静水,眉峰间凝着万年不化的霜雪。
“哇!他就是楚决念吗?真是天人之资,”一名女弟子不由得花痴的叫了出来。
“那时!你看他,果真是不沾人间烟火。站在那里就如一谪仙!”旁边一女子回应着。
对于场中的惊叹楚绝念充耳不闻,而是缓缓开口“无情峰,无情绝情,断七情六欲,修无情之道。”他的声音清冷,在空气中回荡,“此道与诸位所修的心性之道不同,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面露疑惑,有人露出不屑之色。
“敢问楚师兄,”一个年轻的弟子站起来,“人若无情,与草木何异?这样的道,又有何意义?”
楚绝念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草木无情,却能长生;人若有情,便会被七情六欲所困,难以超脱。诸位修炼,所求为何?不过是超脱凡俗,长生不老罢了。而无情道,便是首指长生的大道。”
又有一人站起来:“可是楚师兄,情之一字,乃是人之根本,若断了情,人生还有何滋味?”
楚绝念淡淡一笑:“滋味?不过是虚妄而己。人之所以觉得有情有滋味,是因为被情所惑。当你斩断情丝,便会发现,天地之间,另有一番滋味。”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他知道他们大多不信,但并不在意。无情道本就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能听懂的,自然会懂;听不懂的,多说无益。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虑。
“林墨”有人低声喊道。
楚绝念心中一动,知道这便是剑峰林墨。听说她天赋极高,是剑峰最有可能突破到金丹期的弟子。
林墨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走到前排坐下,静静地听他讲道。
楚绝念继续讲着无情道的修炼方法,以及对心性的要求。不知不觉,日头己经偏西,讲道也接近尾声。
“今日就讲到这里,”他说道,“诸位若有疑问,还是放心里吧,毕竟我也挺忙的!”
众人纷纷散去,对于楚绝念最后面一句,大家也没有放心上,毕竟琼华峰弟子本来就性情孤傲。说出这番话也不足为奇。
暮色漫过火灵峰时,莫问独自站在临河木台上。河水倒映着远处火灵殿的赤焰,像极了黄明昊每次回来时,石桌上那盏为他留的烛火。
“我不信师傅会折在苍澜。”他对着河水轻声说,掌心的灵蕴籽忽然发烫,“就算是冰原崩塌,他也定会像当年在程老爷家时护着我那样,带着满身霜雪回来。”
河风掀起他的衣摆,远处,莫迪的笑声混着火焰噼啪声传来,带着灼人的热意。他忽然握紧鳞甲——只要能留在宗里,哪怕守着这灵气枯竭的角落,哪怕忍受郑敏的厌恶,也要等那个总在深夜刻鳞甲的人,踏着风雪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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