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三章 给天下没糖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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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三章 给天下没糖吃的人

 

裂峰谷的风是淬过冰的刀,贴着岩缝往骨髓里钻。莫问盯着掌心冻裂的伤口,血珠刚冒头就凝成冰晶,——现在他在三个月以内提升到炼气三层中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寻找到洗髓藤

才有三成把握穿过沧澜山脉入口的冰墙。那里不只寸步难移,还有冰焰蛇,冰焰蛇体长三丈,通体覆盖半透明冰鳞,鳞片下流动着赤金火焰纹路,蛇瞳呈冰火双色——左瞳冰蓝如霜,右瞳赤金似焰。它栖息于裂峰谷深处的“冰火渊”,此处终年悬浮着冻结的火舌、燃烧的冰棱,天地灵气呈极端双属性对冲状态,寻常练气修士踏入三丈内便会灵脉紊乱。只有炼气三层才能抗衡。

这条路莫问也知道这是十死无生的一条路,但他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莫迪,就是师父。以莫迪的天赋莫问相信以郑敏那几乎偏执的看中天赋,相信她不会过得很差的。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师父。

“哈~呼~”胖福蹲在一巨石后鼓捣烤炉,圆滚滚的指尖在炉身上敲出不成调的节奏,哼着自编的练气小曲:“千锤铁,百炼铜,不如灵薯烤得松~炼器诀,练气歌,糖心三分化冰河~”炉底“烤给天下没糖吃的人”八字泛着微光,混着灵薯甜香,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气里凿出小块暖区。

莫问攥紧断剑,剑鞘上“莫”字被磨得发亮。“胖福,走了。”

莫问踢了踢冻得发僵的靴底,目光扫过胖福腰间若隐若现的一个徽记。

“哎哎等会儿!”胖福往炉里塞了块蜥鳞炭,火苗“轰”地窜起尺高,竟带着暖意,“我改良了‘炎纹烤炉诀’,能把风雪咒成糖霜!你看这炉子——”他突然打了个喷嚏,炉盖“咣当”砸在雪地上,“糟了,灵薯烤糊了!”

莫问刚要开口,头顶冰棱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不是风雪,是金属摩擦冰壁的细响。他猛地拽住胖福后领,断剑劈开砸落的冰锥,碎屑飞溅间,三道黑影从岩缝跃出,刀刃上泛着铁刀门特有的幽蓝毒光。

“呵,岩铁宗的小胖子,没想到会在烈风谷碰到你!”为首者掀开兜帽,额角的铁刀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悬赏令上“取少宗主首级赏万金”的杀手“寒爪”赵三,“你爹严修远在炼器峰闭关,可知道宝贝儿子正拿宗门宝贝烤红薯?”

胖福的烤炉“当啷”落地,灵薯“噗”地摔成两半:“你、你怎么知道我爹是……”

“黑市上早把你炉底的‘福’字纹卖疯了。”赵三的刀刃划过烤炉边缘,炼器纹路发出刺啦轻响,“炎铁宗少宗主严福,不思进取,被你那宗主老爹打断三根炼器锤——现在你脑袋值灵石千两!”

莫问的断剑突然绷紧。严福,原来这胖子真名藏在烤炉底纹里。

“少宗主?”莫问的声音从面甲后透出,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莫问别听他瞎说!”严福的胖脸涨得通红,烤炉在掌心化作青铜短棍,棍身“福”字纹亮如赤金,“我就是个散修,什么少宗主——”

“装糊涂?”赵三突然甩出链刀,缠住严福腰间的岩铁宗玉佩,猛地一拽,“今体天真是走运,没想到只是到烈风谷抓普妖兽,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等好事!哈哈哈哈哈……”赵三刀将玉佩揣进怀里,下一秒抛出链刀。

“莫问小心!”严福突然把莫问往身后一带。右脚往地上的铜勺柄一踢,铜勺准确无误的落入手中,“乒乒乓乓”金属撞击的声音。六条飞过来的链刀被严福和莫问砸落到地。

“哼!在我铁刀门的黑罗大阵下就连筑基都得喝一壶。更何况区区练气初期!今天能让你们见识我铁刀门的黑罗阵也算你们福气!”赵三刀一招手。

接着又是两道铁钩接踵而来。伴随着“扑哧”衣服碎裂之声传来,剧痛传来,莫问大惊,断剑斩向其中一条锁链,只是铁刀门的人可不会给他太多时间。莫问还来不及挥刀斩下第二条。那条铁链猛然收紧,剧痛让莫问不由得倒吸冷气,额头开始沁出密集的汗珠,脚下也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在地上被铁链拖着在雪地滑行着。

“己经完全失去主动权了。如果自己在铁刀门的人一出现出其不意的就动手杀掉两个会不会就不会陷入这被动的局面?自己终究不够果断!”莫问手握着断剑本能的插在冰面上。却被铁链的力量带出稀碎的冰炸,不停砸在脸上。

“莫问!”严福一个起跳,一勺子扣在铁链之上,“咔嚓”铁链应声而断,莫问坐立起来。忍痛拔出还嵌在肩膀的铁钩。甩了甩满头的冰碴子。

“严福!”莫问第一次喊出他的真名,断剑横挥扫开冰棱,“用你的‘糖心爆浆’!烤炉里的灵薯掺了蜥鳞灰对不对?”

严福愣了一瞬,突然咧嘴笑了,肥手在碎炉片上掐出烤薯图案:“莫兄你早知道!”十二片符片在掌心旋出赤金火焰,裹着烤糊的灵薯香扑向追兵,“尝尝本少宗主的‘焚心烤薯术’,外焦里冰,包你拉三天!”

火焰炸开的瞬间,莫问看清了赵三腰间的皮囊——里面装岩铁宗令牌。

他突然拽住严福滚进冰缝,断剑抵住对方咽喉,却在看见胖子眼里的水光时手软:“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严福擦着鼻血傻笑,炉底地图在符片火光中亮起,“说我爹要我成为天下第一炼器师,可我只想当天下第一烤薯师”他突然指着地图上的“笑口岩”,“我娘说,真正的炼器师,要把心烤得像糖心一样软,才能锻出护人的器——就像你这把断剑,崩了刃还在硬撑,傻子。”

断剑插入冰壁的瞬间,莫问借着反震力甩脱最后一道缠在腿上的铁链。严福的“焚心烤薯术”在身后炸开,赤金火焰裹着烤糊的灵薯香,将最后两个铁刀门弟子掀进血雹潭,冰面下隐约传来寒骨蜥的低吟——这头巨物显然被血腥味激怒了。

“八个人全解决了?”严福蹲在冰缝里喘气,肥脸被火焰映得通红,“早知道该多带点蜥鳞炭,火不够旺,差点让那老小子跑了。”

莫问扯下面甲,任由风雪灌进口鼻:“铁刀门不会只派这点人。今天铁刀门的看起来是为巨曦准备的,看来现在也是我们寻找洗髓腾的好时机。”

严福突然指着谷底惊呼:“看!融心岩在那儿!”幽蓝荧光从冰雾中透出,像悬在巨鲸头顶的灯笼——寒骨蜥正趴在岩底的血雹潭里,青灰色鳞片间凝结的冰碴子反射着月光,每片都有磨盘大小。最骇人的是它喉间垂落的冰息,竟在潭面冻出层层叠叠的冰棱,像极了老妇人的利齿。

“这蜥蜴……比我爹的炼器房还大。”严福咽了咽口水,烤炉残片在掌心拼成望远镜形状,“莫兄你看,居晰后面有个山洞,据说当初苍狼派的杂毛就是在那个山洞里面得到洗髓腾的。”

莫问突然觉得眼前的胖子不再是只会烤薯的憨憨,而是真正的炼器天才。他看着严福蹲在雪地里,用烤炉残片摆出“十二元辰阵”,符片边缘竟刻着歪扭的灵薯图案,突然明白为何炎铁宗宗主会对这个儿子又爱又恨。同时夜敬佩这严福的母亲还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能在这残酷的修真界还能保持初心,同时不失智慧。

“准备好了!”严福拍拍手站起来,烤炉在掌心化作青铜短棍,棍身“福”字纹泛着微光,“我娘说,对付冰属性妖兽,要用带甜味的火——看好了,‘百烤成钢’第一式!”

短棍砸在冰面上的瞬间,赤金火焰顺着雪缝蔓延,竟在血雹潭上烤出条滋滋冒热气的路。寒骨蜥猛地抬头,巨瞳里映着两个渺小的身影,喉间发出冰裂般的嘶吼,尾尖扫过潭水,掀起的冰浪足有十丈高。

“跑!”莫问拽着严福冲向融心岩,断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冰棱。严福边跑边往空中抛撒蜥鳞粉,火焰遇粉炸开,在冰浪上烧出大片白雾:“莫兄你看,像不像我烤灵薯时撒的糖霜?”

话音未落,寒骨蜥的巨爪己拍向他们。莫问猛地推开严福,断剑刺进蜥蜴掌心,却被鳞片弹开,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严福趁机用短棍敲向蜥蜴鼻梁,赤金火焰在巨瞳前炸开,竟让这头巨物偏了偏头。

“逆鳞!”莫问大喊着跃上蜥爪,断剑顺着鳞片缝隙划出血痕。寒骨蜥吃痛甩爪,将他抛向岩顶。

“莫兄接着!”严福严福突然将烤炉抛向莫问,烤炉残片组成的锁链突然变长,“顺着秘道爬,洗髓藤在岩缝最深处!我引开蜥蜴,三息后用‘糖心爆炎’炸它逆鳞!”

莫问抓住锁链的瞬间,瞥见严福肥脸上的决然。这个总把笑容挂在嘴边的胖子,此刻眼神比任何灵器都锋利,短棍在掌心旋转的轨迹,正是炎铁宗失传的“千锤百炼剑诀”。他突然明白,严福从未真正逃离宗门,他只是把炼器诀,炼成了自己的烤薯之道。

秘道里的风更冷,却挡不住洗髓藤的幽蓝荧光。莫问踩着滑不留足的冰阶,断剑每刺入岩缝一次,就会带出点血丝——他故意用鲜血标记路线,好让严福能循迹而来。当他终于看见岩缝深处的洗髓藤时,揉了揉眼睛,“这是真的!”

莫问没多做犹豫迅速的拔下了洗髓藤在跟胖和缠斗巨蜥似乎深有所感停下了攻击胖虎的动作转身朝莫问方向奔来,

他听见岩外传来严福的笑骂:“老蜥蜴,尝尝本少宗主的‘糖心核弹’!”赤金火焰混着烤薯香轰然炸开,寒骨蜥的嘶吼声里,竟带着点被烫到的委屈。

“莫兄!”严福的声音从岩外传来,带着少见的颤抖,“蜥蜴朝你那儿去了,快从秘道尽头的风眼跳下去!”

莫问转身,看见寒骨蜥的巨首己堵在秘道入口,冰息喷出的瞬间,竟将石阶冻成冰晶。他握紧洗髓藤,他势在必得!

“来吧。”莫问盯着蜥蜴巨瞳里的自己,面甲上的蜥鳞护符突然发出微光,“你护了这藤百年,可知道它等的是谁?”

寒骨蜥的攻击突然顿住。它盯着莫问掌心的洗髓藤,喉间发出低沉的轰鸣,竟像在回应。严福趁机从蜥蜴腹下钻出

烤炉残片在蜥蜴鳞片上投出暖光,莫问看见严福从怀里掏出半块烤糊的灵薯,塞进蜥蜴嘴里。巨物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喉间发出呼噜声,竟像在笑。他突然想起《异兽志》里的记载:“妖兽通人性,”

“莫兄你看,老蜥说洗髓藤要烤着吃才有效!”严福举着洗髓藤傻笑,藤蔓上的冰刺竟在他掌心自动收拢,“我娘的‘千回暖炉阵’能去藤上的寒毒,等会儿给你烤成糖心藤条,包你吃完能筑基!”

裂峰谷的冰喉终于开启,极寒冰气顺着风眼倒灌。严福用烤炉残片在蜥蜴背上搭出结界,二人一兽顺着冰喉的上升气流升空。莫问望着下方渐渐缩小的融心岩,洗髓藤在他掌心轻轻发烫,藤蔓上的血色己完全褪去,露出纯净的冰蓝色。

“老蜥,你要不要跟我们去苍南山脉?”严福趴在蜥蜴头上,哼着走调的练气小曲,

巨蜥的吼声打断了他的话,却轻轻甩了甩头。当三人在风眼出口分开时,莫问看见蜥蜴眼中倒映着裂峰谷的星空,那里有它守护了百年的秘密,也有它终于等到的,能让烤炉火光永不熄灭的人。

雪粒子落在严福新修补好的烤炉上,炉底“烤给天下没糖吃的人”八字在月光下明明灭灭。莫问摸着洗髓藤上的冰刺,突然发现每根刺的尖端都被烤炉的火吻过,变得圆钝可爱——就像严福总把危险,烤成了温暖的甜。

“莫兄你看!”严福突然指着前方,冰雾中隐约透出暖黄色的光,“是笑口岩!我娘说,在这儿笑一声,连石头都会冒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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