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亦禾才回锦绣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落梅院就来人了。
来的是立冬,温温和和的性子,先是恭恭敬敬给虞亦禾行礼,又捧出一匹丹霞色蜀锦,“昨日姨娘送给夫人的荷包粗陋,承蒙夫人不嫌弃,这匹锦缎颜色正,最适合夫人了。”
“白姨娘客气了,知意,把库里那支人参给白姨娘送去。”
虞亦禾笑着收下蜀锦。
立冬也笑着收了礼物,“多谢夫人赐药。”
犹豫片刻,又道,“只是……姨娘今日醒来就觉那荷包花样太过稚嫩,不配夫人,便谴了妾身来,想要把荷包收回去,改个花样,再给夫人送来,不知荷包可还在?”
虞亦禾眼眸微闪。
缓缓道,“真是不巧,今日进宫,恰巧遇到一个孩子,瞧着荷包好看,就送出去了。”
此话一出,紧盯着立冬的虞亦禾,明显看到了立冬嘴角压不住的激动和欣喜。
眸光深深。
虞亦禾指尖颤抖,白姨娘……跟平郡王有关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先太子妃便是姓白,因为谋害先太子,被夷了三族,若白姨娘的白,是先太子妃的白家的白……
那国公府未免胆子也太大了!
不过,汴京之中,白姓倒也不少,许是……白家的哪家旁支姐妹?
虞亦禾按下心底涌动的不安。
“既然夫人不嫌弃,那奴婢就不劳烦夫人了,改明儿再给夫人送些新花样的荷包过来。”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春侍妾急忙告退。
虞亦禾呵呵一笑,“不必了,我也不是常能进宫,用不上那么华丽的荷包打赏宫人,白姨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对了,那孩子还托我照顾一只小白兔,府里事多,我恐怕有心无力,有负所托,我瞧雪姨娘喜欢白兔,你就带回去给雪姨娘养着吧。”
虞亦禾一抬手。
知雨立即捧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走了出来。
立冬见了小白兔,面上的激动再也压不住,声音也多了一丝颤音,“这……这是宫里那位小贵人养的小白兔?”
“是啊,后宫幽深,确实不适合小白兔生活。”
“只是……”
虞亦禾似家常闲聊一般,“我能做的,也就到这了。”
立冬微微一颤,连忙捧稳了小白兔,低头颔首,“好人有好报,夫人善良,必定洪福齐天。”
“那就谢你吉言了。”
说罢,摆摆手,“去吧,我也乏力。”
“是。”
立冬感激涕零,抱着小白兔走了。
虞亦禾看着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有怒气涌动,呵呵……
难怪世子不让白姨娘露面!
恐怕除了宠爱,还有不能见人的意思吧,只盼这位白姨娘的“白”,离那位先太子妃的“白”远上几层才好。
落梅苑。
白姨娘转了一圈又一圈,恨不能亲自去主院打听。
终于见到了立冬的急匆匆的身影。
连忙上前,“怎么样?见到他了吗?东西……可送出去了?”
立冬一踏进院中。
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含泪点头。
白姨娘往后跌了几步,又惊又喜,院子里的人早就被立夏打发了出去,只剩下她们几个,个个激动满面。
桃姨娘泪流不己,双手合十,“感谢各方神仙真人,不枉你连夜绣制的荷包。”
“还有这个。”
立冬捧出小白兔,“这是小主子养的那只小白兔,求着夫人带出来的,夫人说她繁忙不勘托付,送来给三小姐照顾。”
“这——这就是那个人说的小白兔?”
白姨娘盯着小白兔,像是犯了痴症一般,呆呆的失去了理智。
她慢慢的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抚摸,像是透过这只兔子看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小人儿。
“主子——”
立夏着急喊道,却被桃姨娘止住了后话,几人眼中泪光闪闪,看着白姨娘把小白兔搂在怀里亲昵抚摸。
当夜。
白姨娘全身起了一层红疹,还发了热。
小白兔送到了雪姨娘的房里,雪姨娘又惊又喜又担忧,问立冬,“我……我养了小白,二姐会不会有事?”
“主子只要不靠近小白就不会起疹热,小主子养着小白,才是帮主子呢。”
“真的?!”
雪姨娘顿时恢复了活力,抱着小白爱不释手,“我们给小白做个窝吧,就放我床边,再去准备一些萝卜青菜,不知道它爱不爱吃……”
二姐只要接触到小动物的毛发就会起疹发热,所以家里从小就不允许出现小动物,这也是她第一次养小动物呢。
薛莽一回府,就听到了白姨娘起疹发热的消息,匆匆赶去落梅苑。
等他弄清楚事情缘由。
气的径首往主院来,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新房,“你怎么能把那个小东西安排到落梅苑!”
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薛莽心内慌乱不堪,若她问起,他该如何回答?
像李宗成说的那样坦白从宽?
可是——
纵然,他愿意信她,那她愿意信他吗?会不会因这龙潭虎穴而逃离?
“世子是来问罪的?”
虞亦禾一时气愤,喝了几盏冷酒。
酒醉半醒半酣。
掀起车帘,起身来,薄被滑下,露出轻薄的寝衣,墨色长发如瀑,洗去妆容,没了白日里端庄,更添几分女儿家的柔美。
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洗去妆痕,显出妩媚的尾儿,魅惑。
薛莽霎时间震在原地,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与白日的端庄贤良,判若两人,他的心“咚咚咚”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他连忙背过身去,耳尖红的滴血,“你……你怎的也不穿衣裳。”
“嗯?”
虞亦禾瞧着凶狠的大灰狼瞬间化身纯情小白兔,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后院的姨娘都可以组成两桌打马吊了,怎的还跟个没见过女人的少年郎一样?
醉酒让虞亦禾忘了平日谨守的端庄。
突然生出了一种逗趣的心思。
掀开丝被,从床上下来,声音带着被唤醒的朦胧音,“难道世子睡觉不脱衣裳?”
软软的尾音仿佛带了钩子。
薛莽脚下一软,不敢回头,“你……你……先穿好衣裳,我再跟你说话。”
虞亦禾醉眼迷离,一步一步靠近,吐气如兰,“何必如此见外,你我可是正经拜堂的夫妻,莫不是,世子爷不行?”
白皙玉足突然出现在眼前。
薛莽只觉一股热气从小腹首冲头顶,口干舌燥,声音也哑了几分,“不……不成体统。”
“白……她碰不得带毛的小东西。”
说罢,落荒而逃。
来时的怒气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夫……夫妻吗?
是了,这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
他有什么可怕的。
等……等三月期到,他必得让她知道知道他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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