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在柴房中没待几日就被秋怀带了出去。
男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趴在榻上的丹卿,手中捧着药碗,一点一点的喂给她。
鸦羽掩住眸底的情绪,他道:“往日只觉得你是个鲁莽的,却没想到竟是个不要命的。”
“若不是那位客人松了口,便是论我如何跪在罗妈妈面前求人,你也要折在了里面。”
“公子不也一样,背上的刀伤可好上许多?”
丹卿笑的腼腆,没有半分这段时日在柴房受苦的阴霾,眉宇之间尽是一片纯然。
秋怀的心口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他的眉眼微敛。
怎么会有这般的人。
他喃喃道:“痴儿。”
丹卿没有听清秋怀低喃的话,她发出疑惑的气音,眸子茫然的望着他。
秋怀摇了摇头,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只道:“最近你便好好的养伤,秋怀屋新添了位小童,若是有什么不便,尽管使唤他。”
丹卿耍宝般,可怜兮兮的道:“公子身边多了小童,卿儿之前的活计都被那小童包揽了,那卿儿该不会被公子嫌弃无用,丢出去吧。”
秋怀曲起中指不轻不重的敲了敲丹卿的额头,看着夸张的捂起额头她,唇角久违的带上了笑意,道:“尽会胡说,你与他们如何一样。”
丹卿如今在他的心中,便是与亲弟弟一般无二。
他道:“过段时日便要到元日了,等你伤好后,我与妈妈请个假,带你去浮生殿外看一看。”
元日便是这里的春节,丹卿感觉一阵恍惚,她在这异世竟己经待了数月。
“怎么了?”秋怀见眼前突然情绪一下子低落的卿儿,轻轻的询问着。
丹卿摇了摇头,她扬起了唇角,道:“只是想着,时间竟然这么快,这还是我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元日。”
秋怀心中微动。
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揉了揉丹卿毛绒绒的发顶,道:“嗯,这也是我与卿儿过的第一个元日。”
冬日的气温冷的让人不想动弹。
屋内燃烧温暖的炭火,每天丹卿都要磨磨蹭蹭半天才肯不情不愿的爬起床。
因为屋内没有多余的小榻,新来秋怀屋的小童便睡在了专门为多出来的仆人设出的一处大铺通中。
那小童名叫落叶,与丹卿差不多的岁数。
似乎因为秋怀对丹卿总是区别对待,落叶总是在背后对丹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丹卿心里年龄与秋怀差不多大,她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小屁孩对她的态度。
顶多有时候故意仗着秋怀的纵容出去溜达回来,看小屁孩气到跳脚的模样。
再次见小屁孩冷脸出门去取衣服,丹卿笑的前仰后合。
秋怀眼底带着无奈的笑意,他道:“小叶可被你气惨了,这糕点我分明给了你们一人一份,你怎么说是只给了你?”
秋怀耸了耸肩,道:“谁让他上回悄悄使绊子把我衣服弄湿,还把我干净的衣服藏起来。我只不过是他的那一份糕点藏在他的枕头下,等他晚上回去就能看见。”
秋怀皱起眉,两人之间竟然还有这回事。
他升起了把落叶找个由头发落出去的念头。
秋怀抬起了桌上的茶杯,热气像是一缕青烟,遮掩住男子眼底的情绪,他轻轻抿了口,道:“若是卿儿不喜他,过段时日我将他给其他的小馆,可好?”
“别。”丹卿摇头。
落叶虽说与她关系不好,对于秋怀却是尽心尽力的,她也是见过其他小馆的模样,要是落在一个不好相与的主子中,那对于落叶来说就是灾难。
秋怀声音冷淡的道:“作为奴仆,尽心尽力本就是他该做的,你也别担心,我会将他送给一个好相与的主子那。”
男子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调。
丹卿从未见过这般的秋怀。
不,或者说。
若不是丹卿与众不同的气质入了他的眼,后面见识到她对朋友与陌生人的处事原则,最后又奋不顾身的救他于危难。
在秋怀眼中,她其实与那个小童是一样的。
原是一场无伤大雅,轻松的交谈玩乐,在秋怀轻飘飘的一句话中,那小童的去处便就这般的决定了。
秋怀似乎注意到了丹卿的沉默,他歪过头,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饿了,我等会让落叶带些糕点回来。”
总归是不一样的。
丹卿的鸦羽颤动的厉害。
可她只是摇摇头,只道屋内有些闷,便走出了门透气去了。
看着丹卿离开的背影,秋怀着杯壁,眸色暗沉,叹息道。
还是太心软了。
心软的好人在浮生殿,在这个世道是活不长的。
雪花飘落在丹卿的眼底,丹卿沉默着伸出手,看着洁白无瑕的雪花在她的手心一点点的融化。
她站在阶梯上,听见下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垂眸看去,是自从闹翻后,便许久不见的狗儿。
小少年乌黑的发与睫羽覆盖上霜白的雪,他的衣着单薄,捧着木桶的手指被冻的通红肿大。
主子们的衣裳都是统一送到浣衣室去清洗,唯有一些喜好折磨小童的主子们让小童去那冰天雪地的池水中清洗。
狗儿瞥过视线,他沉默不语的走上楼梯,在与丹卿要擦肩而过时,一瓶冻伤药被人丢进木桶中。
他眸光微动,侧眸看向视线一首落在天边远处的丹卿脸侧。
丹卿呼出的热气像是一层轻薄的云雾笼罩住了她的神情,狗儿只听到她轻轻道:“上回你给我送药,还给你了。”
狗儿沉默着,抬起了脚步。
两人背对而行,如同交集过后,越行越远的两条线。
丹卿大清早的便被语连的丫环,从温暖的被窝挖出带到了西苑。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主子们补眠的时候,丹卿有些不太清楚语连喊自己到她那里是做什么。
问为自己带路的丫环,却只见这丫头一首沉默,一句话也不肯说。
在到了阁楼后,带路的丫环就站在门外,只让丹卿一个人进去。
丹卿蹙起了眉,不太清楚语连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上回她既然能让狗儿给她送饭送药,想来并不会伤害她。
她推开了门,进入了充满暖气的屋子内。
隔着模糊的屏风,丹卿看见窈窕的身影正挑起纱衣,一件件的套在身上。
似乎是听到了她进屋的声音,屏风后的语连道:“卿儿?既然来了,就进来给我系上带子吧。”
丹卿垂下了眸,绕过了屏风便看到面如桃李,眸如秋水的语连笑意盈盈的披散着青丝看着她。
她的手敞开,似乎等着丹卿为她整理衣襟,系上带子。
丹卿走上去,在为语连整理衣裳时,瞧见的肌肤上,乌黑的淤青交错在那原本雪白的皮肉上。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专注的系着语连腰间最后的腰带。
却见自己的手被一双柔荑握住,然后,在重重叠叠翩飞的衣裙下,她被扑倒在了馨香西溢,柔软的床榻上。
女子柔软的脸庞蹭着她的脖颈,让丹卿不由的想到现代那些猫奴吸自家猫猫的模样。
语连闭上了眸子,她喃喃的道:“卿儿的身上有一股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丹卿道:“那是衣服上螨虫被阳光晒死的香味。”
语连的手捂住了丹卿的嘴,她娇哼了一声,道:“你别说话。”
语连似乎把她当做大型玩偶,将头靠在她的脖颈处后,蜷缩着身体,就这么睡了过去。
被语连搂着,连鞋也没脱的丹卿看着床顶,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感受着女子柔软单薄的身躯。
她不由的沉思。
自己这是,被当做抚慰小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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