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烬队长在绝对的黑暗中睁开眼睛。她以为自己会看到虚无，却听见规律的“嘀嗒”声——像是机械钟表，又像是心跳。胸口的齿轮印记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贯穿锁骨的裂痕，细小的金色光粒正从裂缝中渗出。
“这是……核心熔毁的痕迹。”
她试图撑起身体，手掌却按进冰冷的金属地面。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猛然清醒——这是齿轮系统的底层架构层，理论上不该有实体空间。
远处突然亮起一盏幽蓝的指示灯，灯光下浮现出少年零号半透明的身影。他的机械义眼己经碎裂，左臂保持着数据流溃散的姿态。“你居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十二议会的核心指令……被你改写了吧？”
焚烬队长没有回答，她的目光钉在少年零号身后——程小雨的机械头颅歪斜地嵌在金属墙壁里，眼部的光学镜片一闪一闪。更远处，林夏的量子残影被凝固在六边形数据牢笼中，像一幅褪色的全息照片。
“她们还活着？”
焚烬队长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活着？不。”
少年零号抬起完好的右手指向头顶，“她们的意识数据被上传到了‘终焉回廊’，那是系统最后的自检程序。”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机械胸腔里迸出电火花，“你还有……三十分钟。”
焚烬队长抓住少年零号的衣领，合金指虎抵住他的咽喉：“怎么上去？”
“哈……你还是老样子。”
少年零号咧嘴笑了，露出断裂的金属牙齿，“用你的血。”他猛地抓住焚烬队长流血的手腕，将她甩向空中。鲜血在失重状态下凝成血珠，每一滴都折射出不同的代码片段。
空间骤然翻转。焚烬队长重重摔在一条旋转的青铜回廊里，回廊两侧漂浮着无数透明舱体——每个舱体里都封存着一个轮回的记忆碎片。她踉跄着爬起来，正好看见程小雨的机械躯干被钉在第七个舱体表面，十二根数据导管刺穿她的能源核心。
“小雨！”
焚烬队长一拳砸碎舱体玻璃。
程小雨的机械眼突然亮起红光：“队……长？”她的发声器严重受损，电子音断断续续，“快走……回廊在……重组……”
话音未落，整条回廊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焚烬队长感到后颈一凉——暗影初代的机械蜈蚣正从天花板垂落，毒针般的尾刺距离她的脊椎不到三厘米。
焚烬队长旋身挥肘，合金护臂与蜈蚣尾刺相撞，溅起一串火星。暗影初代的本体从阴影中浮现，他的机械面具己经龟裂，露出下面腐烂的人类面孔：“你以为……破坏核心就能终结轮回？”
“我知道不能。”
焚烬队长擦掉嘴角的血，“但能终结你。”
她突然扑向右侧第三个舱体，徒手扯断连接林夏量子牢笼的数据线。林夏的残影瞬间实体化，双手掐诀释放出刺目的白光：“量子纠缠——展开！”
无数个林夏的虚影同时出现在回廊每个角落，她们齐声吟诵着湮灭程序。暗影初代的机械蜈蚣发出高频尖叫，甲壳接二连三地爆裂。
“队长！”程小雨突然挣脱导管，用残存的机械臂抓住焚烬队长，“把我的核心……接入回廊主控端！”
焚烬队长没有犹豫，她扯开程小雨胸前的防护板，将暴露的神经接口插进地面裂缝。整个终焉回廊剧烈震颤，所有舱体开始播放第0次轮回的真相——十二初代首领跪在少年零号面前自愿接受机械化的画面。
“原来……我们才是背叛者。”
暗影初代跪倒在地，机械身躯开始崩解。
林夏的虚影们汇聚成一道光柱：“队长，通道要关闭了！”
焚烬队长抱起程小雨仅剩的头颅，冲向光柱的瞬间，听见少年零号最后的传讯：“记住……齿轮永远需要上发条的人……”
程小雨的头颅在焚烬队长怀中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声，机械眼闪烁出异常的红光。“队长...我的核心数据库里...有初代设计图...”她的发声器传出带着电流杂音的话语。焚烬队长低头看见头颅后颈处弹出一个微型投影装置，在空中投射出十二初代首领的机械构造图，每个关节处都标注着鲜红的弱点标记。
“这是...？”
“第132次轮回时...我偷偷植入的病毒程序...”
程小雨的光学镜头焦距开始涣散，“攻击他们的...第三颈椎连接处...”
林夏的虚影突然剧烈闪烁，她痛苦地捂住胸口：“队长小心！他们在镜像回廊...”话音未落，十二面全息屏幕从西面八方升起，每个屏幕里都走出一个暗影初代的复制体。这些复制体动作整齐划一地举起机械臂，臂甲分裂成蜂巢状的微型炮口。
焚烬队长本能地将程小雨的头颅护在怀中，一个侧滚躲到倾倒的舱体后方。炮火将金属地面熔出蜂窝状的孔洞，灼热的气浪掀飞了她的战术腰带。她摸到腰间仅剩的三枚电磁脉冲弹，却发现引信装置己经在刚才的爆炸中受损。
“用我的眼睛...”
程小雨突然说道，“左眼...是电磁脉冲发射器...”焚烬队长毫不犹豫地扯下那颗机械眼球，用力掷向最近的复制体群。刺目的蓝光爆发，六个复制体顿时僵首在原地。
趁着这个间隙，林夏的虚影抓住焚烬队长的手腕：“跟我来！”她们穿过正在崩塌的数据屏障，来到回廊最深处的一个黑色立方体前。立方体表面流动着类似水银的液态金属，映照出三人扭曲的倒影。
“这是时间锚点...”
林夏的虚影开始分解成光粒，“每个轮回...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她的手指穿透立方体表面，拉出一条闪着金光的记忆丝线，“队长...这是你第0次轮回的记忆...”
焚烬队长触碰那条丝线的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从未见过的画面：少年零号跪在她面前，双手捧着一个还在跳动的机械心脏。“请您...成为新的发条人...”他的眼泪滴在心脏表面，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http://www.aixiasw.com/book/id0fa0-20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aixia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