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手中攥着半张当票,上面写着'子时三刻,鬼市赎头'。"衙役的声音在清晨格外清晰,惊飞了屋檐下几只麻雀。
包拯放下茶盏,茶水在案几上溅出几点深色痕迹:"展护卫,备马。"
城东米铺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死者仰面躺在米堆旁,脖颈断口整齐,像是被利刃一刀斩断。公孙策蹲在尸体旁,用银针拨开死者紧握的左手:"指缝里有硫磺粉,掌心还有...这是墨迹?"
展昭检查米铺后门:"门闩是从内部划上的,但窗台有蹬踏痕迹。"他指尖抹过窗棂,"是松脂,最近有人用火把照明。"
包拯接过那半张当票。泛黄的桑皮纸上,"永通当"三个字依稀可辨,下方当品栏被血污浸透,只能辨认出"子时三刻,鬼市赎头"八个歪斜小字。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包拯翻看死者右手,指节粗大,虎口有厚茧。
米铺掌柜战战兢兢道:"是城西棺材铺的刘木匠,昨儿来送订做的寿材。"
正午时分,棺材铺后院。刘木匠的妻子王氏瘫坐在刨花堆里,手中攥着块染血的帕子:"当家的昨晚说要去米铺收账,谁知..."
"夫人可认得这个?"包拯取出当票。
王氏突然瞪大眼睛:"这不是...这不是老爷上月当掉的那对银镯子吗?"她跌跌撞撞跑进内室,捧出个褪色的锦盒,"当票本该在这里的!"
公孙策检查锦盒:"盒底有刮痕,像是被利器撬过。"他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药草味...像是曼陀罗?"
展昭在后院柴房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本账册。包拯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记着几笔古怪交易:"甲字三号,松木,纹银二十两;乙字七号,柏木,纹银五十两..."每笔后面都画着个小骷髅。
"这些价格远超市价。"公孙策指着账册上的墨迹,"墨色深浅不一,像是分多次记录。"
傍晚,永通当铺。当铺朝奉见到当票残片时,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这是假票!我们当铺从不用桑皮纸..."
包拯注意到柜台角落堆着几本账册,最上面那本封面沾着暗红污渍:"上月可有人来赎银镯?"
朝奉手指发抖:"没...没有...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三日前倒是有个戴斗笠的,非要看过期当品..."
离开当铺时,展昭低声道:"他在说谎。柜台下的账册有被撕页的痕迹。"
夜色渐深,包拯在书房对着烛光研究当票。纸缘的锯齿状裂痕突然让他想起什么,急忙翻开《汴京商铺录》——永通当铺的桑皮纸契约,边缘都有特制的波浪纹!
"这是真票!"包拯拍案而起,"朝奉在隐瞒什么..."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展昭拔剑冲出,在院墙下发现个昏迷的小乞丐,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纸包里是另外半张当票,上面清晰写着:"甲字三号棺,景灵宫后巷"。
子时三刻,鬼市。浓雾中,各色摊位挂着惨白的灯笼。包拯三人扮作药材商,跟着小乞丐来到一处棺材摊前。摊主戴着傩戏面具,正用砂纸打磨一口松木棺材。
"客官要买棺?"摊主声音嘶哑,"甲字三号刚上好漆。"
包拯亮出当票:"我们来赎头。"
摊主突然大笑,笑声中棺材盖"砰"地弹开。里面赫然是颗头颅——却不是刘木匠的,而是个陌生青年的脸,眉心钉着根三寸长的铁钉!
"找错了?"摊主怪笑着掀开面具,露出烧伤的脸,"那这颗'乙字七号'的头,包大人要不要?"
展昭剑光一闪,摊主却己退入雾中。棺材铺瞬间燃起大火,火焰竟是诡异的绿色。混乱中,包拯在灰烬里发现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刻着"景灵宫"三字。
次日清晨,景灵宫废墟。包拯在残垣间发现口柏木棺材,棺盖上有七道刀痕。撬开棺材,里面是刘木匠的头颅,口中塞着团黄纸。展开黄纸,上面画着古怪的符咒,背面写着:"以头为祭,借寿十年"。
"是续命邪术!"公孙策脸色发白,"《洗冤录》记载过,取匠人头颅可续木工寿命..."
展昭在棺材底部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把带血的刨刀和几张地契。最上面那张写着"吕府别院"西字,与镜案中箭矢上的地契笔迹相同。
"案子还没完。"包拯着地契边缘的墨渍,"有人在利用旧案布局..."
回城路上,暴雨突至。三人躲进废弃茶棚时,发现梁上悬着个湿漉漉的包袱。解开一看,里面是十二个木雕小人,每个背后都刻着名字——全是近日失踪的匠人!
最底下的小人刚刻到一半,木屑还是新鲜的。包拯翻转小人,背部隐约可见"包"字的起笔...
雨幕中,茶棚外传来"咯吱咯吱"的锯木声,由远及近。展昭的剑己出鞘三寸,寒光映出地上蜿蜒的水痕——那分明是混合着血水的朱砂,正缓缓流向包拯脚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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