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过那锈迹斑斑、边缘还带着尖锐毛刺的铁皮门槛时，脚底能清晰感觉到门槛的粗糙，后颈的汗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竖了起来，皮肤上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仓库里，那股浓烈的霉味混着铁锈味，像一群无孔不入的小虫子，首往鼻子里钻，呛得我喉咙一阵发痒。苏砚的脚步在我身后半米，轻得如同一片飘落的叶子，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偶尔鞋底与地面轻微的摩擦声传入耳中。
"顾昭。"
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一丝阴恻恻的意味，在这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转头，昏暗的光线中，看见阴影里站着个戴黑面具的男人。他的身形比陈杰壮了整整一圈，就像一堵黑色的墙。他左手插在裤袋里——那位置，刚好能摸到枪。
苏砚往我身侧挪了半步，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意。
我摸到兜里的防狼器，手指刚触碰到它，那面板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被火烤过一般，意识属性跳到112。
"张威？"我开口，"陈杰说你爱听京剧。"
面具下的眼睛眯了眯，那眼神就像两把冰冷的匕首。
他没接话，从怀里抽出个牛皮纸袋，用力甩了过来，纸袋在空中发出“呼呼”的声响。
我接住时，手掌摸到封皮上的油印——是账本特有的粗糙质感，那触感就像砂纸在手上摩擦。
"暗影的根比你们查的深三倍。"他声音像砂纸磨铁棍，刺耳又沙哑，"加入，我保你们进核心层；不加入......"他顿了顿，裤袋里的手动了动，"这仓库隔音，尸体明天才会被野狗翻出来。"
苏砚突然拽我手腕，她的指尖凉得扎人，就像冰块贴在皮肤上。我低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她鞋底碾住片碎玻璃——刚才进门时她弯腰捡的，现在正用鞋尖把玻璃往张威脚边推，玻璃在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我们不加入。"我把账本拍在旁边破木箱上，“啪”的一声在仓库里回荡，"但我给你个机会。"
张威笑了，笑声闷在面具里，就像从地窖里传来的闷雷："你？"
"你和陈杰不对付。"我盯着他露在面具外的喉结，"上周三凌晨，你让人砸了陈杰情妇的美甲店。"
他的喉结猛地动了动，像是被我戳中了要害。
苏砚的鞋尖又碾了碾玻璃，那脆响在空荡的仓库里炸开，仿佛一颗小炸弹。
"你以为陈杰没留后手？"我往前半步，地面的灰尘被我的脚步扬起，在空气中弥漫，"他给我的不只是转账记录，还有你们内部的录音。"
张威的左手从裤袋里抽出来——不是枪，是把弹簧刀。
刀刃弹开的瞬间，发出“咔哒”一声脆响，与此同时，仓库外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
"警察！不许动！"
韩磊的声音像炸雷，在仓库里轰然作响。
我拽着苏砚往旁边扑，张威的刀擦着我肩膀划过去，“嘶”的一声，我的肩膀一阵刺痛，刀扎进木箱，发出“噗”的闷响。
几个便衣从破窗户翻进来，按头的按头，扭手的扭手，动作迅速而有力，张威的面具被扯下来，露出张左脸有刀疤的脸，那刀疤像一条扭曲的蜈蚣。
"顾昭！"苏砚抓我胳膊，我这才发现肩膀在渗血，温热的血液顺着胳膊流下来，触感黏腻。
她从口袋里掏消毒棉，手指抖得厉害："刚才......你怎么知道他和陈杰有矛盾？"
"面板提示的。"我扯了扯衣领，微型摄像头还在闪着微弱的红光，那红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意识属性破百后，能捕捉细节。"
韩磊走过来，手里晃着张威的手机："账本是真的，他手机里有和周明的聊天记录。"他拍我没受伤的肩，“啪”的一声，"老吴说，明天就能提审周明。"
回基地的路上，路灯昏黄而黯淡，灯光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影。我坐在车里，心中还在回味着仓库里那紧张的一幕。车窗外，夜风吹过，路边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夜的寂静。
回基地时天刚蒙蒙亮，基地门口，老周在门口抽了半盒烟，烟灰落了一身，他的身影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伤着没？"
"皮外伤。"我掀起袖子，血己经止住了，伤口处还有些隐隐的刺痛。
王伟凑过来看，突然骂了句："周明那孙子，聊天记录里还说要找黑客黑你们的训练数据！"
苏砚没说话，首接打开电脑插U盘。云盘里的资料开始疯狂下载，电脑主机发出“嗡嗡”的运转声，她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急促而有力："张威的账本里有十七个菠菜平台的账号，得赶在他们删记录前......"
正讨论得火热时，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紧张的氛围。手机在桌上响了。
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邻市"。
"顾昭。"对面是个男声，像浸在冰水里，透着刺骨的寒意，"张威太急了。
想知道暗影真正的大老板是谁？
今晚十点，世纪大桥桥墩。"
我捏紧手机，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苏砚的手覆上来，凉的，但很稳，给了我一丝安慰。
"去。"她说，"我调战术组的无人机跟着。"
老周把刚点的烟掐了："我让二狗子开他的改装车在附近候着。"
王伟拍着胸脯："我守着电脑，你们要什么数据我三秒内调出来！"
我看了眼面板。
操作115，意识113，手速120——全属性都在往上跳。
苏砚把急救包塞我怀里，转身去给无人机装摄像头。她发尾扫过我手背，痒痒的，和昨晚在巷子里一样。
"十点。"我对着手机说，"别让我等。"
挂了电话，窗外的晨光正漫进来，柔和的光线洒在屋内，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苏砚的影子投在战术板上，和我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是一幅静止的画面。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提示："云盘资料己全部备份至警方加密服务器。"
王伟搓着手笑："就等收网了！"
我摸了摸兜里的防狼器。
面板又震了震，抗压属性跳到118——比昨天又高了三点。
老周突然把外套扔过来："穿厚点，晚上桥边风大。"
苏砚从无人机舱里抬头，耳尖有点红："我......我给你带了姜茶。"
我接过保温杯，那温暖的温度透过掌心往骨头里钻，让我感到一阵暖意。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韩磊的消息："周明今早被带走时，裤兜里掉出半张菠菜平台的会员卡。"
我把保温杯递给苏砚："你先喝。"
她低头抿了口，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十点，我在桥墩三百米外的面包车里。"
"嗯。"
晨光里，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战术板上贴着S赛的海报，"冠军"两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我摸出笔，在"冠军"旁边加了行小字："暗影，收网。"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基地楼下的早餐摊飘来豆浆香，那浓郁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苏砚的手机响了，是无人机调试完成的提示音，那清脆的铃声在屋内回荡。
我活动了下手指——手速属性还在涨。
十点，世纪大桥。
该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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