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逆风翻盘

韩磊的手机贴在耳边时，我紧紧盯着他后颈，那一根根汗毛像受惊的刺猬般根根竖起，每一根都清晰可见。 他缓缓转过来，喉结像一颗不安分的珠子滚动两下，声音略带急切：“电厂服务器启动了。” “提前了。”陈杰抓外套的动作带翻了桌上的马克杯，褐色的咖啡如决堤的小湖，在战术地图上迅速晕开一块醒目的褐斑，浓郁的咖啡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砚的手指用力掐进我胳膊，仿佛要把力量通过这一掐传递给我，她战术本里飘出的便签纸还温热地攥在我手心，“野路子，登顶”六个字被体温焐得发暖，纸张微微有些柔软。 “所有人集合。”韩磊重重地拍了下桌，声音像沉闷的敲钢板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响亮，“暗影开始攻击了。” 会议室的灯刷地亮起来，明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原本的昏暗，灯光洒在墙壁上的陈旧锦旗和角落里的绿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晨的椅子刮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吱呀声——这小子昨晚熬大夜写的追踪程序还摊在桌面，此刻他像一头猎豹般扑向墙角的应急服务器，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出残影，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苏砚己经翻开战术本，钢笔尖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戳在第47页，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攻击模式匹配第三次——DNS延迟0.3秒，换代理服务器的间隙。” “拦截组准备！”张晨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屏幕上瞬间跳出几十个红色光点，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他们从六个端口挤进来了！” 苏砚的战术本被翻得哗啦响，纸张的翻动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格外清晰：“端口5和7是幌子，主攻击在11！”她推了推眼镜，柔顺的发梢轻轻扫过我手背，痒痒的，“去年LPL决赛，菠菜平台也是用这套声东击西。” 我紧紧盯着面板，眼睛一眨不眨。 信息处理属性从99跳到100时，眼前的数据流突然清晰得像被擦过的玻璃——那些红色光点里，有三个在0.1秒内闪了闪，是伪装成防御信号的攻击包。 “张晨！”我用力拍他肩膀，手掌与他肩膀接触的瞬间，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11端口的第三波攻击里，混着伪装成ACK确认包的恶意代码！” 他猛地抬头，额角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键盘上，溅起微小的水花：“我靠你怎么——” “面板说的。”我扯了下嘴角，操作属性正在往上窜，“现在信息处理100，能看见你屏幕上的延迟曲线。” 键盘声密得像暴雨，密集而又急促，敲打着每个人紧张的神经。 苏砚的战术本在我们之间来回传递，纸张与桌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嚓嚓声，她笔尖点着某行数据：“攻击频率降低，他们在调整参数。” “拦截成功！”张晨一拳砸在桌沿，桌沿被砸得微微震动，屏幕上的红点唰地灭了大半，“奶奶的，总算挡住第一波！” 韩磊抹了把脸，警服后背洇着汗，汗渍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看向陈杰，“你说的线索？” 陈杰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边角磨得发毛，照片在他粗糙的手指间微微抖动：“废弃仓库区，卫星图显示三天前有卡车频繁进出。”他指了指照片里褪色的蓝顶棚，“那栋建筑的电路最近增容了——足够支撑十台服务器同时运转。” “走。”韩磊扯过防弹背心甩给我，背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轻微的呼呼声，“顾昭、苏砚跟陈杰；张晨留着守服务器，有情况立刻联络。” 苏砚把战术本塞进我怀里，指腹温柔地蹭过我手背，痒痒的，“小心。”她口袋里的喉糖盒又叮当了两下——这是她每次进战术复盘室前的习惯。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姜茶包，还热乎着，热气透过口袋轻轻温暖着我的手，是她今早塞给我的。 坐在越野车上，车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越野车碾过坑洼时，车身剧烈颠簸，我盯着面板。 抗压属性从88涨到90了——可能是刚才跟张晨配合破攻击时攒的点数。陈杰的战术刀在腰侧晃，刀刃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微弱的寒光，映出我紧绷的下颌线。 仓库区比照片里更破。生锈的铁门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砖缝，砖缝里似乎藏着岁月的痕迹。风在破旧的建筑间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幽灵的哀嚎。 陈杰压低声音：“目标建筑在最里面，蓝顶棚那栋。” 韩磊打了个手势，身后的警察立刻散开，黑色制服融进阴影里，只听到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擦的沙沙声。 我和苏砚贴着墙根走，战术本的硬壳硌着肋骨，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种坚硬的压迫感。风里飘来焦糊味——像是电线过载的味道，刺鼻而又难闻。 “等等。”苏砚突然拽住我袖子，她的手指用力而急切。 她的战术本摊开在最新页，铅笔标着“脚步声频率1.2Hz，三人以上”。 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远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混着金属碰撞声——是战术靴踢到了碎铁片，声音在寂静的仓库区里格外清晰。 韩磊的声音从对讲机里挤出来，带着些许杂音：“有情况，他们可能察觉了。” 苏砚的手指扣住战术本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盯着面板，操作属性150，意识152，信息处理100——全属性还剩7点就能满。 姜茶包的温度透过口袋渗进来，像她每次看战术录像时，悄悄推过来的那杯热饮，温暖而又安心。 “走。”我压低声音，“满属性的顾昭，该让他们见见了。” 苏砚点头，发梢轻轻扫过我耳垂，痒痒的。 我们贴着墙根往前挪，蓝顶棚的建筑越来越近。风掀起墙角的塑料布，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露出里面半截网线——还带着新鲜的折痕。 韩磊的影子在前面晃了晃，打了个“隐蔽”的手势。 我和苏砚缩在废弃的货柜后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们的心上。 面板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抗压属性92，还差5点。 “他们在门口。”苏砚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温热而又急促，“战术本第63页，三人组警戒模式。”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战术刀——是陈杰塞给我的，刀刃还带着金属的凉，触感冰冷而又光滑。 蓝顶棚的建筑窗户透出一点幽蓝的光，像服务器运行时的指示灯，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准备。”韩磊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坚定而又沉稳，“等我信号。” 我攥紧战术本，指腹蹭过“野路子，登顶”的便签纸，纸张在我的下微微作响。 苏砚的手悄悄覆上来，掌心有薄茧，是长期握钢笔磨的，那粗糙的触感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蓝顶棚建筑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像是古老的巨兽发出的叹息。 我们的影子，正一点点，朝那扇门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