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着货柜，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像鼓槌敲在胸腔里，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苏砚的战术手册在我掌心压出一道红印，她的指尖点着第63页——三人警戒模式的应对方案。铅笔字迹己经磨损得模糊不清，那是她昨晚在基地熬夜写的，纸张边缘还残留着些许炭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灰白。
对讲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电流穿过皮肤般轻微颤抖。
韩磊的声音就像揉皱的纸张般沙哑：“顾昭，苏砚，到我这儿来。”
我们猫着腰挪了过去，脚步轻而急促，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仿佛被压缩在密闭空间中，格外清晰。
韩磊背对着我们，手机屏幕的冷光让他的脸色显得铁青，那是一种近乎发蓝的苍白，映得他眼窝更深了。
“刚收到线报。”他转身时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如锈蚀的齿轮转动，“里面带头的是周明。”
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像是有细针不断戳刺，连带着耳膜也跟着共振。
苏砚的战术手册“啪”的一声合上，她抬头看着我，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夜色提前降临，“他加入暗影组织了？”
“不止如此。”韩磊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透着金属般的冷意，“监控拍到他三天前和博彩平台的人见面，交易记录里有一笔五百万的转账——备注是‘顾昭假赛局’。”
我伸手摸向口袋里的姜茶包，塑料包装被我攥得沙沙作响，那种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那是今早苏砚塞给我的，她说“决战前喝了能驱寒”。现在指尖还残留着她递茶时的温度，可我的后颈却冒起了冷汗，湿漉漉地贴着衣领。
苏砚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动作轻柔却坚定。
她翻开战术手册的新一页，上面的铅笔字迹歪歪扭扭：“周明的嫉妒阈值在青训时就超标了30%，现在被你的S赛积分反超，触发极端行为的概率为92%。”
我盯着面板。
操作值150，意识值152，信息处理值100——抗压值还是92。
系统提示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完成高压对峙可增加3点抗压值。”
“走。”我把战术刀别在腰上，刀刃硌着皮带扣，冰冷又坚硬，“我倒要问问，当年在青训基地给我留宵夜的队长，怎么就成了博彩的走狗。”
苏砚没有说话，只是把战术手册往我手里塞了塞。
封皮内侧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她的字迹：“野路子，登顶。”墨迹未干，有些晕染开来，像是一滴倔强的泪。
蓝顶棚仓库的铁门没锁。
推开时，铁锈簌簌掉落，就像下了一场红色的雨，碎屑落在肩头，带来一丝灼热感。
里面比外面亮堂。
天花板上垂着几盏应急灯，白光中漂浮着灰尘，像是无数微小的雪片在空中飞舞。
正中央摆着一张破桌子，周明坐在后面，面前堆着一摞文件——我一眼就认出最上面的那份，是我和苏砚的训练日志。
“顾昭。”他抬头微笑，和青训时一样温和，“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扫视了一眼他身后的三个黑衣人。
左边那个手腕上有刺青，是上次训练赛围堵我的博彩打手；中间的握着一把手枪，保险没关，金属光泽反射着冷光；右边的那个……苏砚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右肩微微下沉，穿着战术背心，前特种部队成员。”她的话语几乎贴近皮肤，带着温热的气息。
面板突然“叮”的一声。抗压值达到93，还差4点。
“为什么？”我向前走了一步，战术刀贴在大腿外侧，冰冷的金属透过布料传来阵阵压迫感，“当年你说要带我们拿LPL冠军，说青训队不是孤儿院。”
周明的笑容咧开了。
他抓起桌上的训练日志，纸页被他攥得皱巴巴的：“因为你是个怪物！我每天加练三小时，操作值才涨2点；你打两场王者局，操作值首接飙升10点！”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LPL春季赛MVP是我，可粉丝举的灯牌全是‘顾昭未来可期’！苏砚的战术手册，从前只给我看，现在连复盘录像都要和你头挨着头看！”
苏砚向前迈了半步，挡住了我。
她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尖锐：“周明，你搞错了。战术手册给谁看，只看值不值得。”
周明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他身后拿枪的黑衣人向前挪了两步，枪口对准了苏砚，金属枪管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我的手腕一紧，操作属性自动飙升到155——系统检测到威胁，触发了临时增幅。
“顾昭，你以为有面板就能赢吗？”周明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黑色遥控器，“我让人在仓库里埋了C4炸药。就算韩磊的警察在外面围得再紧，等我按下按钮——”他的拇指搭在红色按键上，“你们和我的嫉妒，都将被炸成灰烬。”
我盯着面板。
抗压值达到95，还差2点。
信息处理属性突然跳到105——系统调取了苏砚的战术数据库，显示C4炸药引爆需要3秒延迟。
“周明。”我笑了，“你忘了我面板里有一项属性叫‘预判’吗？”
他的瞳孔缩了缩。
我猛地扑向拿枪的黑衣人，操作值达到160的手扣住他的手腕，反关节一拧。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苏砚的耳尖飞进了墙里，木屑西溅，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苏砚趁机抄起战术手册砸向穿战术背心的人，纸页翻飞间，她喊道：“第17页！锁喉技！”
周明的拇指按下了遥控器。
我余光瞥见红色指示灯亮起，面板疯狂跳动：“检测到爆炸威胁，启动全属性临时增幅！”操作值170，意识值180，手速200——我拽着黑衣人当盾牌撞向周明，他被撞得踉跄，遥控器飞进了角落。
警笛声突然大作，由远及近，如同风暴来临前的雷鸣。
韩磊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周明，你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周明跪在地上，盯着滚远的遥控器，突然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刀尖抵住自己的脖子：“顾昭，你赢了又怎样？等S赛决赛，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咳了一声，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淌，“你拿冠军，是因为我让你拿的！”
苏砚冲过去要夺刀，我却拉住了她。
面板显示周明的心率达到180，瞳孔扩散——他在虚张声势。
“周明。”我蹲下来，与他平视，呼吸间的热气交织，“S赛决赛，我会用满属性的面板，让你看清一件事。”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野路子登顶，从来不是靠谁的施舍，而是靠自己足够强大。”
他的手松开了。小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韩磊带着警察冲进来时，我听见苏砚在我耳边说：“抗压属性达到97了。”她掏出姜茶包塞给我，“等会儿去医院处理伤口，我煮了红枣姜茶。”
我拆开茶包，热气扑在脸上，带着淡淡的姜香，还有她的温度。
周明被押走时，突然回头喊道：“顾昭，决赛那天……仓库的C4炸药没拆干净！”
我猛地抬头。
面板红光闪烁：“检测到未排除的爆炸物，建议立即撤离！”
苏砚拽着我往外跑，战术手册在她手里哗哗地翻着页，纸张摩擦声混杂着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
我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是周明藏在通风管里的备用遥控器，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命运最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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