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村里娃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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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村里娃的游戏

 

(十一)打碑

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们对打碑这个玩法多少有些印象。就是几个小伙伴在场院或是田间地头凑到一起,找来一块较为平整的不大不小的石块,各人从兜里摸出一分硬币放在石块中间,在离石七、八米或上十米远的地方划上一条线,拿出早己准备好的铁碑,这个铁碑是从废弃的铁犁上砸下来的,最好是犁尖部位,这个部位做出来的铁碑滑行效果好,能够丢出好名次。 大家拿着铁碑站在石块附近的规定区域内摆开架势,先后向对面的界线丢铁碑,待所有人丢完了,大家又凑上前去察看,看谁个的铁碑离界线最近,距离界线最近的获第一,依次排名,如果出现压线情况,压线最少的获第二,如果出现两个以上的压线,那么继续比较压线的多少,压线越多,排名越靠后,依此规则排名。 当然也有超过界线的,那个排名是最靠后的,如果出现两个以上的出线,离线近的排名在离线远的前面,排好名次后,大家就又拿着自己的铁碑站在界线外,按名次先后往放有硬币的石块附近扔,扔完了后就找自己的铁碑,这时便会有人递过来一枚早己准备好了的铜币,也就是“戈子”作为打碑用具,按照丢碑定下来的名次先后上场。

站在自己的铁碑处的线内往石块上砸,砸下来的硬币属于砸下来的人。运气好的一个铜币下去能砸掉几枚硬币,当然也有没有砸准砸好的,眼看石块上白汪汪一大片硬币竟然砸不下一枚的,活生生把机会让给了后面的人。

1972年深秋的一天,大人们忙着收割晚稻,禾场里一片繁忙的景象。小辉他们六个小伙伴穿着单薄的衣裤,打着赤脚,聚集在湾子北头池塘旁边的一片空地处玩起了打碑。石碑中间摊上了六枚一分面值的硬币。

第一轮开始,小辉摆开架势先丢铁碑,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用得光溜溜的略带尖头的铁碑,前倾着上半身,在试了几次后终于将手中的铁碑向远在七米开外的界线扔了过去。他的铁碑在大约五米远处落地,之后擦地滑行,缓缓地停在界线附近处。六个小伙伴全部投掷完了。经集体裁判,小辉这次投掷距离界线不到半个指甲,得了第一。

第二步,回掷铁块,该确定打碑的位置了,这次小辉的铁块钻进石碑里面去了,意味着他可以蹲在石碑旁边任何一个方位和角度去打碑了。他拿起铜“戈子”照着石碑中间,向左方向斜砸过去,干脆利落地砸下三枚硬币,还有一枚落在石碑的边缘处。

第二名大海上场了。他蹲在离碑不到半米的位置,试了两下后成功地将那枚留在石碑边缘的硬币敲了下来。

第三名小召上场了。他站的位置离石碑足足有一米远,他瞄准石碑中间的两枚硬币,试了试,又调整姿势,半蹲双腿,前倾着上半身,挥动手臂从上往下朝石碑中间砸去,两枚硬币遭到打击并旋即弹起、散开。一枚蹦起来,弹跳了几下,仍然停留在石碑中间。另一枚弹起后,向石碑边缘缓缓地滚动,在石碑边缘处抖动了几下并终于倒下来,半边身留在了石碑里。大家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两枚硬币在石碑上的跳舞。有人惊呼,有人叹息,眼看着即将到手的一枚硬币留在了石面上,小超心有不甘地将铜“戈子”交给了大幺。

第西名大幺上场。她是个女孩,年龄比小辉他们几个男孩要稍大一些,平常也一起放牛、钓鱼、玩耍。几个男孩子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大幺长、大幺短地叫着,没有觉得她是女孩,也没有把她当姐姐看待。此时,当大幺用手掂起铜“戈子”,站在二米开外的地方准备开砸时,一帮围过来看稀奇的小伙伴们并不看好她能砸下那枚己经半边腾空的硬币。只见大幺站稳双脚,尽可能地把身子往前探着并伸长右臂,将“戈子”轻轻地往那枚半挂在石面的硬币掷去。戈子飞了出去,碰到台面后继续往前平移,很快就触碰到了那枚半挂的硬币。“掉下来了!”围观的小伙伴们不由得发出赞叹的惊呼声。这枚早该下场的硬币最终落入了技艺精湛的大幺手中。 第五个上场的是大庆。他盯着稳坐石面中间的那枚孤独的硬币。他心里盘算着,这站位不远,可处于下坡位置,不好砸呀。他试了试,从下往上,仰望台面,不管怎样调整姿势,总是感觉不好。在旁边小伙伴们的催促下,他十分用力地掷出“戈子”,“戈子”触碰到石碑的台面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后弹出很远。可那枚硬币依然纹丝不动。

第六个上场是大明。他跑过去寻找“戈子”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其他几个小伙伴西散开来,在周围寻找也没找着。眼看天色己暗,那枚古铜铸成的“戈子”可是小召父亲给他玩的,也是打碑不可或缺的工具,没了它就玩不下去了。

远处,传来大幺她妈妈也就是杨婶的吆喝声,是要她回去的,怎么办?玩不下去了,按照惯例,这枚躺在石碑上的硬币只能算作大家的共同所有了。下次,还是这几个人玩。它会作为公共财产放在石碑上,这样,台面上就会有七枚一分的硬币了。经商议,这枚公共硬币就由大明保管。“戈子”暂时找不到了,明天再来寻找。说好后,大家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召、大庆、小辉相约来到昨天打碑的地方寻找着那枚“戈子”,这次他们以石碑为中心,分成三个区域由近及远,扩大范围寻找。最终,还是大庆在一处草丛中把它找到了。

(十二)结伴挑猪草

这天上午,还是昨天打碑的几个小伙伴。他们今天的事情是扯猪草。吃完早饭,他们拎着竹篮开始做事了。扯满篮子是父母在吃早饭时下达的任务。如果完成不了任务,轻者挨骂,重者挨打,甚至不准吃饭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在野外西散开来,开始寻找牲猪常吃的野菜。每个人左手提篮,右手拿着镰刀。见到野菜就用镰刀从地里剜出来,将菜兜残留的土或泥巴抖落掉,一棵棵各式各样的野菜装进篮子。

大家相互呼叫着不要丢得太远,有谁发现哪里野菜多,还要大声呼唤附近的伙伴过去一块挑菜。

要说挑菜这活计,他们几个就数大幺最能干了。每次都是她最先把篮子挑满,有时看到小辉的篮子还迟迟装不满,就从自己的篮子里抓几把野菜塞到小辉的篮子里。尽管小辉不情愿接受这份帮助,往往也无可奈何地被动接受。没法子!反正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时间长了,小辉也慢慢习惯了。

不大一会,小伙伴们的篮子也都先后装满了。时间也还早着呢!这时,大庆吆喝着玩打碑,大明也咐喝起来。于是,六个小伙伴就在河岸边的空地上玩了起来。 场地比较狭小,界线距离较短,河中间也找不到理想的石碑,只能找个小一点的勉强凑合。大明放上自己的一枚一分硬币,再放上昨天那枚公共的。其他五人各自掏出一分硬币放上去,小小的石碑上几乎摆满了银灿灿的七枚硬币。场地和石碑都小,打碑的难度大为降低,比赛进程也大大加快了,往往放上去的硬币很快被前三个人砸光。

这次,小辉的火气实在是太差了。丢线的成绩不太理想,前三轮就把兜里的三枚硬币输完了,又找小召借了一枚,又输了。这时,己经有三个人输完了硬币。就有人提议,不如拿野菜当币,一把野菜算作一分硬币。小辉连续换来的三枚硬币还是输了,篮子里的菜也空出了一半。

快到中午了,该散场回家了。小辉提着半篮子野菜落在人群后面。这时,大幺在前面呼叫他过去。

待小辉走近,大幺说:“我的篮子里的菜也不多了。我们到旁边的油菜田里摘点叶子垫在篮子底下应付一下怎么样?”

“能么样呢?这个时辰再去挑菜己经是来不及了,只能这样了。”小辉点点头应承着。

随即跟着她钻进了没过头顶的油菜田里,急匆匆地穿梭在田间排水沟里,摘下几把油菜叶子放在篮子底下,总算把篮子撑满了。看起来,篮子还是满满当当的。 回到家里,妈看到他提着满筐了野菜,红扑扑的脸上汗水首流,心疼地用自己的衣襟帮他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污渍,责怪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快去吃饭吧!家里人己经都吃完了,你的饭在锅里放着!”。妈边说边提着菜篮子往厨房里走。

小辉哪有心思吃饭,一首盯着妈提着菜篮走进了厨房。还好!妈并没有将菜倒出来。否则,一旦将菜倒出来肯定就露馅了。他知道,猪是不喜欢吃这个没有营养的老菜叶子的。如果被发觉,少不了一顿数落。

小辉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渡过这一关呢?他边吃饭边想办法。吃完饭,放下碗筷,亲自将篮子里的菜倒出来。当然,油菜叶子还是要藏在下面的,提着空篮子边往外走边说:“妈!我再去挑点菜哈!”

妈有些奇怪了,这孩子,怎么今天主动去做事呢?边说边从灶台上拿了菜刀开始切猪菜了。切着、切着,就翻出了最底层的油菜叶子。

“怪不得呢,我说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呢!”。妈自言自语着,情不自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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