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723号是家挂着"妇科圣手"牌匾的诊所。凌晨三点的月光下,陈东盯着那块掉漆的招牌,表情活像生吞了只活苍蝇。
"令尊的'礼物'藏在妇产科?"红姐的擀面杖蠢蠢欲动,"你们老陈家祖传的缺德?"
钥匙插进后门锁孔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门开处是间布满灰尘的诊室,妇科检查椅上的皮革都裂了,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
"找保险箱。"陈东掀翻办公桌,"父亲喜欢玩文字游戏..."
阿炳突然从药柜后头探出头:"东哥!这有暗门!"
暗门开关藏在个玻璃子宫模型里——真有陈怀瑾的风格。
密室不大,正中是个德制保险箱,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怀瑾抱着婴儿时期的陈东,背后写着"给发光的小月亮"。
陈东的手指微微发抖。他输入生日密码,箱门弹开的瞬间,整间屋子的灯突然灭了!
"操!"红姐的擀面杖呼啸着砸向黑暗,"有埋伏!"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见保险箱里的东西:不是金条,不是文件,而是一支小巧的银色手枪,枪柄上刻着月牙图案。陈东刚拿起枪,诊所前门就传来爆破声!
"从后门走!"孟兰抓起枪套塞进怀里,冰凉金属贴着皮肤像块寒冰。
后巷停着辆没熄火的汽车。他们刚钻进去,司机就猛踩油门——竟是杜悦成的心腹阿良!
"杜爷说首接去码头!"阿良甩开追兵的车技堪称杂技,"货轮'海鸥号'上有惊喜!"
陈东检查弹匣,发现子弹是特制的,弹头泛着蓝光:"紫外线弹?"
"不止。"孟兰拆开枪柄,里面藏着微型胶卷,"你父亲真是......"
胶卷在车灯下显现出惊人内容:1938年以来所有参与基因实验的中日官员名单,每个名字后都标注着注射次数。
最骇人的是最后一页——"月牙之子计划",列着七个孩子的信息,孟兰和惠子的名字赫然在列!
"所以我们真是...实验品?"孟兰的声音有点抖。
陈东突然搂住她的肩膀:"不,我们是疫苗。"他指着备注栏的小字,"'第七组成功融合亚欧基因抗体'。"
阿炳突然指着后窗:"东哥!那辆追兵的车在发光!"
果然,三辆轿车像萤火虫似的紧追不舍,车身上泛着诡异的蓝绿色。阿良猛打方向盘拐进鱼市,车轮碾过满地鱼鳃和鳞片,打滑得像在跳华尔兹。
"坐稳!"他撞翻一排鱼篓,追兵的车碾上烂鱼集体漂移,"请他们吃臭鱼羹!"
"海鸥号"是艘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旧货轮,但甲板上架着的防空炮可一点不旧。红姐刚踏上跳板,就被个穿船长制服的大胡子拦住:"口令?"
"辣椒酱拌饭真香。"陈东脱口而出。
大胡子哈哈大笑,让开道:"陈少爷,你爹的品味还是这么差!"
货舱里堆满药品箱,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个人——是杜悦成!
老爷子挂着吊瓶,胸口连着古怪的仪器,见到我们却眼睛一亮:"找到枪了?"
陈东亮出那把银色手枪:"父亲到底..."
"那不是枪。"杜悦成剧烈咳嗽,"是启动器!"
秦教授不知从哪冒出来,白大褂上沾着鱼腥味:"终于来了!再晚点杜老头的肺就要变成蓝莓酱了!"
他抢过手枪,拆下弹匣装进台巨型机器,"令尊的杰作——基因共振仪!"
机器嗡鸣着启动,墙上投影出复杂的DNA链。惠子突然解开衣领——她锁骨下的月牙胎记正随着机器频率闪烁!
"我们七个是钥匙。"她拉着我的手按在扫描板上,"一起才能激活最终序列。"
陈东狐疑地也放上手。刹那间,整艘船的灯光变成紫色,他们身上的荧光突然强烈十倍!
阿炳吓得一屁股坐进鱼桶:"东哥!你们变霓虹灯了!"
投影屏上浮现出一行字:
"第七实验室终极成果:跨种族免疫基因库。激活需七名月牙之子血液样本。"
"放血?"红姐的擀面杖抵住秦教授后腰,"老头你最好解释清楚!"
秦教授举起三根手指:"每人三滴!就三滴!"
采血过程堪比杀猪现场。陈东嚎得像是被阉割,阿炳举着相机拍个不停,首到红姐一擀面杖把他敲晕。
当第七滴血落入机器,这是孟兰的血,整个船舱开始震动!投影屏上DNA链分解重组,最终形成一朵发光的莲花图案。
莲花中心缓缓浮现一管金色血清的分子结构。
"成功了!"秦教授手舞足蹈,"这才是真正的万能抗体!"
杜悦成的仪器突然"滴滴"作响,老爷子吐出口黑血,脸色却红润起来:"陈怀瑾这老狐狸...把答案藏在孩子们身体里..."
窗外传来引擎轰鸣。阿良冲进来:"76号的快艇!五分钟后接舷!"
"够用了。"秦教授把结构图塞进蒸馏器,"现在毁掉原型机!"
陈东举枪瞄准机器核心,却被杜悦成拦住:"等等!你父亲还留了句话..."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炮弹在水面炸起的浪花溅进舷窗。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我看见陈东俯身凑近杜悦成的嘴唇,然后脸色变得煞白。
"他说什么?"孟兰抓住陈东的手臂。
陈东的眼神像是看见了鬼:"...母亲还活着。"
追兵的登船钩己经扣住栏杆。秦教授猛地按下自毁按钮,机器核心开始熔解。
红姐一手夹起妞妞,一手拽着阿炳的后领:"撤!"
他们冲向救生艇时,整艘"海鸥号"的甲板开始发烫。陈东最后一个跳下来,手里紧攥着那把银色手枪。
救生艇刚划出百米,货轮就炸成了巨大火球,冲击波掀得他们在浪里打了三个滚。
远处追兵的快艇忙着打捞碎片,没人注意他们这艘小艇悄悄驶向吴淞口。
黎明前的海面黑得像墨,只有他们几个"夜光人"泛着幽幽蓝晕,活像一群水鬼。
惠子突然指着我的脖子:"孟桑!你的胎记..."
掏出小镜子一看,月牙胎记的荧光正在消退,变成普通的肤色。陈东的也是,就像完成了某种使命。
"所以我们现在...没用了?"孟兰有点怅然若失。
陈东突然把银色手枪拆解,从枪管里倒出个微型胶卷:"不,我们刚成为活靶子。"
他在晨光中展开胶卷,"这里记录着所有想得到抗体配方的人..."
第一缕阳光照在上海滩的高楼上。阿炳突然指着岸边:"东哥!那是...杜公馆的八哥?"
果然,那只神气的鸟儿站在礁石上,嘴里叼着张报纸。陈东取下报纸,头条新闻配图让他们集体石化,白鸿羽西装革履地站在市政厅,标题写着《著名侨商白鸿羽先生投资重建第七实验室》!
"诈尸啊?!"红姐的擀面杖掉进海里。
陈东把报纸揉成一团:"去宿州。"他眼神冷得像冰,"母亲最喜欢拙政园的荷花。"
海水漫过脚踝,凉得孟兰一哆嗦。她悄悄握住陈东发抖的手,感受他掌心那道为救她留下的疤。
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奇迹,这次他们终于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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